季榕夏还煮上了些小米粥。
吃过早食,谷堂衿换了身破旧的短褐,准备去下地,季榕夏则是又开始洗面,昨日吃了一顿凉皮,爹娘和堂衿瞧着都没吃够,季榕夏就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洗出一些小麦淀粉来,往后给家里人做凉皮也不用老是得洗面。
照看院子里那块小田地的活被爹娘揽了过去。
尤其是那些辣椒,姚田兰和谷春财照看得特别仔细,小米辣稍微红了一点,俩人能高兴上大半天。
只是没等谷堂衿离开就有客人登门。
季榕夏定睛一瞧竟然是苏寒围和管斐白。
谷堂衿也有些疑惑他们为何会突然上门。
“管伯,苏叔?”
管斐白笑道:“昨日收了你的信,我等有些疑虑想着同你商议,冒昧拜访,见谅。”
谷堂衿这模样似乎是要去下地。
看来自己和苏老来得不是时候啊。
谷堂衿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妨,我正好有空,这边请。”
管斐白笑着同姚田兰和谷春财打了招呼,姚田兰和谷春财知道这是堂衿的忘年交后便以礼待之。
将人请进食肆堂屋里。
这里宽敞,现在还没开张,在这里说话的时候也隐蔽些。
季榕夏给两人泡了食肆中最好的菜,放到了桌上。
谷堂衿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季榕夏熟练地坐到谷堂衿身边。
管斐白和苏寒围对视一眼。
苏寒围率先开口问:“堂衿,你这腿如何了?”
他这话问得直白,谷堂衿却并不在意:“无妨,就是走起来有些跛。不耽误干活。”
闻言苏寒围却皱起了眉头:“只是如此?”
谷堂衿顿时明白这两人上门的原因了,他干脆直接道:“我们食肆跟邬大人还有个买卖,只是到底是什么买卖如今还不能说。我去种田也是因为我想学农事,还有便是给食肆种出些好食材来。”
然后季榕夏就从苏老面上,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这位老人家一进来就板着个脸。
这是他进门以来,第一次面上有明显的表情。
管斐白笑说:“那就好,我们上门只是来拜访你,见你如今都好,我们也就安心了。”
季榕夏听得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师傅,你能听懂他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季榕夏偷偷问厨神系统。
厨神系统快速进行数据分析。
然后得出了结论。
厨神系统不太确定地说:“我不是语言分析系统,可能分析得不对,但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这两人过来应该是来试探,宿主伴侣是不是因为瘸腿选择沉溺在温柔乡中,小富即安,没了平日的野心和志向。”
季榕夏:“?!”
堂衿?
沉溺在温柔乡?!
他现在是听不懂人话了吗?
这几个字凑一块他怎么弄不懂是什么意思呢?
“我觉得肯定不是这样的原因。小师傅,你说得对你不是语言分析系统,分析得不太准。”季榕夏坚决否认。
厨神系统:“……”
感情自己白忙活一场。
“你想让人帮食肆写文章?就不怕我们找来的人说的话不中听?”正事说完,管斐白也有心思说说谷堂衿信中写的事了。
“不怕。”谷堂衿看向季榕夏,“只要来的人不是诚心找茬,那就无妨。”
“事成之后我和夏哥儿定然摆一桌宴席,犒劳几位。”谷堂衿笑说。
他森*晚*整*理没提银钱,能四处游学之人多是不缺银钱,靠此为生的人少之又少。
如果是收了银钱传扬他们食肆的好话,谷堂衿和季榕夏并不需要。
管斐白和苏寒围闻言也知晓此事的分寸了。
“说来,你们这食肆如今的生意也够热闹了,为何还要如此?”管斐白有些好奇。
谷堂衿如今不好扬名,让赵举人察觉到异处。
既然他们与邬县令有了一桩买卖要做,应当也不是件小事,何必要再弄这么一遭呢。
季榕夏心说当然是为了任务了。
不然做熟客生意似乎也不错。
不对,不对,自己好歹是未来厨神,不能这么快就满足。
“无妨,此时就算真传到我那师父耳中,他也只会当我是在吃夫郎的软饭,没有出息,他会高兴的。”谷堂衿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嗤笑一声回答道。
赵举人此人,明明是靠着岳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又看不起旁的男人靠自己夫郎或夫人。
季榕夏微微瞪大了眼,原来管秀才的话是这种意思啊!
人和人说话就不能清楚点吗?
管斐白一笑说道:“言之有理。”
苏寒围难得也插了一句嘴:“以我所见,的确如此,你夫郎名声越大,赵举人越是会看不上你。”
季榕夏眼睛瞬间亮了,他还能有这用处呢!
那他得让自己的厨艺名声更大点才好。
只是堂衿的名声怎么办……他偷偷抓住谷堂衿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谷堂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我不在意这些,你知晓的。”
能吃夫郎做的软饭,不是挺好的。
见两人的确是两情相悦,谷堂衿也毫无颓废之意,苏寒围和管斐白彻底放下心来。
谷堂衿笑道:“多谢。”
多谢关心。
虽说这关心略有些多余。
但友人特特来见他,谷堂衿心存感激。
季榕夏也挺感激的。
“堂衿你同两位说说话吧,我去灶屋了!”
谷堂衿一看就知道夏哥儿这是想要给两人做些好吃的。
谷堂衿放开他的手,让他去了灶屋。
“我还从未见过堂衿你这副模样。”管斐白笑道。
苏寒围回忆了下这些天吃到的邬宝全带去地饭菜味道说道:“夏哥儿的手艺的确极好,比起京城中的名菜也不差。难怪堂衿你会如此。”
谷堂衿被打趣,脸上的笑意却更加灿烂了。
“管伯,苏叔,你们还是同我说说这县衙中的事吧。”
“对了,确实有件事你需得小心。”管斐白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靠近谷堂衿低声说道,“我们查出了须家贩卖私盐的痕迹,昨日邬大人应当没有同你说此事,你要心中有数。”
谷堂衿闻言目光一厉:“我知道了。”
几人说了些县衙中的政事。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想要告辞,谷堂衿却把人拦住了。
“两位稍等。”谷堂衿说道。
苏寒围和管斐白不解。
很快他们就见季榕夏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过来。
“给你们做了凉皮,上次见你们挺喜欢吃的,里头还有凉拌萝卜丝和一点没煮的元宵和白糖,元宵你们拿回去煮一煮,然后放到凉糖水里,味道很好。”季榕夏热络地说道。
管斐白应对这样的热情倒是很自如,他笑着接过食盒:“我们拿这么多东西,邬大人怕是要眼红了。”
季榕夏爽快地说:“哪儿,东西多,你们到了县衙可以分着吃嘛,给邬大人也分点。”
苏寒围只是将东西接了道了声谢,这食盒还怪沉的,苏寒围提着这沉重的食盒,突然就觉得便是谷堂衿真沉迷于情爱之中也不无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