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这芋头是吃不上了。
唐博裕这么想着吃得就更珍惜了。
“堂衿种地也很厉害的,我们这次来府城还要买些良种呢。”季榕夏默默夸了夸谷堂衿之后,还不忘跟唐博裕说他们要买良种的事,提前就给堂衿的友人下一些暗示,将来说起来也都知道有这档子事,能省下不少麻烦。
唐博裕连连点头,谷兄这位夫郎很维护他啊,怪不得谷兄气色这么好,原来是日子过得舒心了,那面色能不好吗?
“你们要是想要买良种,可以去河云街上的粮铺,我听说他们家做买卖还算良心。”唐博裕知道的也不多,因而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想起这么一家名气好的铺子。
“真的?那我们肯定去。”季榕夏倒是很捧场。
搞得唐博裕反而不好意思了。
他闷头啃了一口掉渣饼。
香辣的饼子外硬内软,就跟刚烤出来的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带过来的,难道是来了府城之后找地方现烤的?!
东西可能不值钱,但这份心意真是不轻。
唐博裕觉得谷堂衿这个朋友没白交,还有他运道真好,娶了夏哥儿这么个手艺好的夫郎,以后不缺好菜好饭吃了。
谷堂衿:“对了,我们想在药铺买些白芷、陈皮、丁香、当归……”
谷堂衿一下子报出了一串名字。
“你们这是要自己配香料啊,等会我给你们拿,保证便宜实惠东西还好。”唐博裕一听就知道他们要拿药材来调味,他们家开医馆也兼药铺,来买这些的厨子也不是没有。
季榕夏和谷堂衿知道他也忙,便没多待,买好了东西,约定往后寄信往来这才离开。
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唐博裕还有些犹豫地问:“你要不要去见赵举人,怎么说他明面上都是你的师父。”
“我就是陪着夫郎来府城买些东西,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子,逢年过节少不了他的礼就算好了。”谷堂衿自己来的话,倒是可以去见一见赵举人,但这次还带了夏哥儿,他便不想去见此人。
唐博裕说道:“说得也是,往后你别托旁人了,麻烦得紧,就让人把东西送我这里,我到时候顺手给他带过去就是了,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学生,去他府上也方便。”
“那可不行,你个大夫,他生性多疑,万一猜出什么就不好了。今日我也是早早过来,没想到让太多人瞧见。”谷堂衿说道。
唐博裕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便没有强求,送了两人出门。
等两人走了,唐博裕就将元宵煮了,招呼着众人过来吃好吃的。
季榕夏和谷堂衿带的吃食不少,他们一大家子外加学徒药童都吃不完。
连那病重的伤者醒了之后都得了碗热乎乎的元宵。
对外唐博裕只说是一个远处的朋友送来的,没提谷堂衿的名字,将事情含糊过去,防止有人从他这里传出信去让赵举人知道了。
只是赵举人在伤了脸之后便不怎么出书院了,他脾气不好,也没人乐意在他面前说闲话,唐博裕这么干有些多此一举,但是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这元宵有糖有淡奶油,吃了浑身舒坦,这位伤者今日临走时还软磨硬泡地拿了一小包元宵走。
搞得唐博裕觉得他们都有点不像是医馆了。
另一边,季榕夏和谷堂衿之后的几天都用来逛府城和真一本正经地寻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种子和粮种了。
做戏也得做全套,不然不就太假了。
他们还买了三匹细棉布,准备回去给两家爹娘都做一身新衣裳。
季榕夏买了一把很小巧的刀,可以用来削皮,还能随身带着,虽说食肆里刀不少,但是季榕夏现在看到这种合心意的刀具就有点走不动道,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两人去了书铺,谷堂衿挑选了些书。
这几日晚上季榕夏照常进入系统空间完成任务。
厨神系统没诓季榕夏,在做好芋头扣肉后任务就简单了,他先后又调制了滑炒辣子鸡、锅包肉和蚝油生菜。
虽说这三样也不是很好做的菜,蚝油生菜的蚝油还得季榕夏自己按照方子搭配着熬出来,要知道他做这道菜钱根本就不知道蚝油这东西,甚至不知道牡蛎是什么,但是比起要自己调香料粉来说,勉勉强强算是简单了。
起码季榕夏可以不到一个时辰就刷一道菜,任务进度嗖嗖往前进。
三日后,将背篓装满的两人才坐船慢慢悠悠地回到清赤县。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刚擦黑,季榕夏和谷堂衿突然从后门进来,正洗碗的谷春财和姚田兰面露惊喜。
“怎么这么快就回了?不多玩几天啊?”姚田兰上前帮他们摘藤筐。
“逛得够多了,其实府城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地方,还是家里待着舒坦。”季榕夏笑眯眯地说。
“就你嘴甜,快点洗洗脸,歇一歇,瞧你们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坐了许久的船吧?肯定不舒坦。”姚田兰帮他们将藤筐摘下来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又叮嘱他们赶紧洗一洗脸。
俩人乖乖去洗脸洗手。
小黑和小黄在季榕夏和谷堂衿脚边打转。
他们长大了一些,不过还是圆滚滚的。
“没想到它们俩认得咱们,还不乱叫,真是好狗狗。”季榕夏洗了手不好再去摸狗,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俩毛球,解一解眼馋了。
谷春财一声不吭地去灶屋给他们下了两碗疙瘩汤还拌了一份卤猪头肉。
谷春财说:“今日正好跟叶屠户买了个猪头,我卤了卤试试味道还成,你们尝尝。”
“猪头肉我本来想做,就是卤起来时间长,没想到爹先做出来了,我得好好尝尝。”季榕夏坐了那么久的船,还真有点饿,他夹起一筷子切成丝的猪耳朵,嘎嘣嘎嘣的吃起来又香又爽口。
季榕夏和谷堂衿将疙瘩汤都吃完了。
俩人想要帮忙洗碗,姚田兰连连摆手拒绝,赶着他们回去洗澡睡觉。
季榕夏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就忍不住在床上打个滚,满足地说:“还是在家里舒坦啊,我们的床原来这么大啊,我都能滚来滚去。”
谷堂衿瞧着他打滚,忍不住勾起嘴角。
另一边,距离无曲巷不远的溪台街一处四进的大宅子正有人搬家。
朱朋义和邬宝全没太多东西,他们驾着牛车运了两趟就把家搬完了,甚至没有找府衙里的人帮忙。
邬宝全一家都是住一块的,人口多只能买大些的宅子,这次除了要留在寿武县照看生意不能回来的二弟一家外,其他人都要搬到此处来。
这里距离无曲巷有五条街呢,不算近了,实在是无曲巷周围没有合适的宅子。
这里原本住着一家商户,本朝建立后重农,对商户有所打压但也没有太过,只是这家人经营不善后来败落了宅子就抵了出去,牙行仔细收拾过,除了宅子空空荡荡的,倒也没有旁的毛病。
“不错,不错,过几日我就给爹娘写信,让他们都过来。”邬宝全满意地说。
朱朋义打了个哈欠:“老爷,今日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睡吧。”
东西虽然少,但搬家还是很辛苦的,再说了老爷今日还判了几个案子,朱朋义这个亲信跟着忙前忙后,早就累得不行了。
有时候朱朋义自己都纳闷了,这胖了的富贵人,不都动弹不了多久就累吗?
自家老爷却不同,他富态是富态但那精神气好得很,一把年纪了还早起晚睡,每日上蹿下跳,他是真比不过。
衙门里的人现在都服气了,自家老爷是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搞什么特殊的事,但这些日他把积压的公务和案子都给收拾得差不多了。
虽说老爷出手大方,多干活还给赏钱,偶尔还带些吃食给他们,但那也辛苦啊。
“对,今日早睡,如今离得近了,明日我得去瞧瞧早食摊子有没有摆起来,唉,这都过去五六日了,应当差不多了吧。”邬宝全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直叹气。
吃过一次生煎、掉渣饼和饼子夹肉后,他便一直想着呢。
生煎最有名气,虽说有柴家闹出的乐子,但还是有人跟着做生煎的,因为用料比柴家馒头铺的好,价钱也比季榕夏卖得便宜,倒真是招来不少客人。
邬宝全跟着买了些尝,根本不对味啊。
这越是吃不到就越想吃。
朱朋义心说老爷你也知道就过去了五六天,人家可是说了一旬不开张呢。
你这不是白去吗?
算了,朱朋义也没劝,毕竟也劝不动,他只能等着明日自家老爷空欢喜一场。
“啊秋!”季榕夏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谷堂衿凑过来问。
“没事,可能是呛到风了吧。堂衿你说明日咱们要不要摆摊啊,给稻子发芽还得一段时日呢,芋头我去看过了,长出芽来了,这段时日咱们只用种点芋头到田里,活不算累。”季榕夏很久没摆摊了,心里多少有点虚。
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客人呢!
“嗯,那就少做些吃的,多做点果子饮出来卖,这样能清闲些。”谷堂衿见季榕夏实在想做,只能说了个折中的法子。
季榕夏满意了:“好,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