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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我也不多要。前些日子你二哥不是来过嘛,给你们那么多挂面。给我三捆五捆的也就是了。”

原来是盯上了她家的挂面,意晚都被气笑了。这是打量她不懂种地是不是,趁着李成林不在直接就讹啊。

“刘婶儿、这房子是我们跟大队买下的,大队有账可查。您要是有疑虑,尽管去查。再者、虽然我不太懂种地,但不代表我是个傻子。”

无视对方的情绪继续道:“这地方我们搬过来半个多月,原先这地是什么样子的我还不至于就给忘了。”

“我没说房子,我就是说这地。”刘婶子依旧巧舌如簧。“去年秋后这地我们上了肥料后翻过,一冬天下雪给弄瓷实了。你不下地不懂,外头那些大田也是这样的。再加上你们修缮房子,那么多人来回的踩,所以才看不出原先是被收拾过的。”

“您来是想要上了地的肥料补偿是吗?”

“也别这么说啦。都是乡里乡亲的,活儿就当帮忙了,你要么能给我半袋化肥也行。”

半袋化肥,在后世这真不算什么。别说她在外年薪百万,就是普通农民买袋化肥也是小意思。可这时代不一样,能弄到这玩意的都不是普通人。这东西下到地里,长势能超过普通的一倍,哪个农民都喜欢。

这是盯上李成林了吧?这大队接触这些负责这些的就是他。大婶是不是看到他扛了一袋化肥回来,可那是他花钱买的。也就他舍得给自家自留地花费这个钱,社员们宁愿一瓢一瓢浇水去捞粪,也是不舍得花钱买肥料的。

“婶子,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这样吧,凡事都讲究个证据。劳烦您找三个证人,证明这地您去年秋天上了肥料,翻了地。”

“我、”女人结巴了,原以为这小媳妇漂亮绵软,听说出手大方。不想干活会给妯娌钱,让妯娌代劳。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屑跟村里人争论。

可这咋跟说的不一样,她二哥来肯定给带了钱。这咋挂面不舍得,化肥不舍得,开口还让她找什么证人。

“大冷天的,大家都窝在家里,谁能看着啊。”

“婶子。就咱们这的气温,冬天最低零下十几度吧。去年冬天好像还有学大寨活动,壮劳力一天天的上工着呢。咋可能没一个人看到过?”

意晚讲话有理有据,她地理课学的不错,对于祖国大地各处的地理环境,气温湿度什么的都有了解。就这地方,又不是塞外东北,能有多冷?冬天还不是得学大寨,那么多干活的人能没一个见过你们吗。

“这、”果然,女人被她的逻辑给绕进去了。“那啥、白天上工,都是晚上干的。”

“这样啊。”她依旧云淡风轻。“那不好意思啊婶子,你没证据我就没办法了。于公于私,做什么都得有证据的。人证物证,你这什么都拿不出来,我无能为力。”

“可是、”

“你还是去找找,等你找到证人了再来。只要能证明这地你的确上了肥料,我肯定补偿。我得去做饭,就不陪您。”

眼看她端着笸箩走了,刘婶子在原地干瞪眼。眼看时间不早她这才出了院子回自己家。进门没多久,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闪了进来,正是李家大嫂。

“怎么样,要到了吧。”

“要个屁。”女人没好气。“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在你家妯娌手里,要出过多少钱?”

“我也没记。不过咋也有十几二十块。还有糖啊饼干什么的。她那人懒得很,不乐意干活就拿东西搪塞我。我摸清楚了规律,就用这办法。每次她二哥一来她手头就宽裕一段日子,这她二哥刚走,手里肯定有钱。”

“有钱估计是有钱的,我看她家里居然有猪油渣。可她说话做事却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根本辩不过她。”

“不是吧?”

老大媳妇其实也心虚,之前的林意晚的确是好拿捏。跟个炮仗似得一点就炸,手里有钱时她就会用软和的方式挤兑,炸出钱来。要是手里没钱了,她就会挤兑的他们夫妻俩吵个天翻地覆。

可自从林意晚带卫卫去了趟县医院,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得。说话做事特别冷静,无论是面对她的挑衅污蔑,还是大字报,从头到尾都居然没发火,没跟李成林闹脾气。

“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刘婶子打了退堂鼓,以为她不再上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午饭刚做好,李成林居然主动来了她家。她家住了个大杂院,是原先地主家的院子,房子比普通的好,坏处就是一个院里住了六家,乱。

看支书来了,一下子院里人都往这边走。支书来干啥呢,一个个好奇着带着探究。大队有啥事儿,那咋不敲着锣沿街说。

“刘婶子、听说你去我家了?去我家干啥,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刘婶子暗道一声不好,做饭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想明白了,就支书那缜密的心思,连大字报那种都能找出幕后的人来,她这胡说八道碰瓷岂能占到便宜。

可事情已经做了,返回是返回不了的。她男人听闻李成林的话,已经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上前冲人和善的笑,想给点袋烟套个近乎,才想起来支书不抽烟。

他讪讪的收回烟锅。“支书您直说,这蠢女人干啥了。我教训她。”

“没什么。就是婶子说我那院里的地原先是你们在种,去年秋天是你们收拾的,地里还上了肥料。这事……”

“放她娘的狗臭屁。”男人直接张嘴给驳了,没好气的回头又瞪女人一眼,吓的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没等他开口,大家另一位姓薛的男人开口了。他是看李成林进这边了,所以来看热闹,没想到果然有热闹。

“那院里的地啊,原来他们这院儿离得近,他们院里几户人家一起种的,也就种些菜蔬啥的。去年秋天的时候因为这个

还起了争执,会计来了把他们都给训了一通。说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占便宜没够。以后不许种了,收回大队或者就荒着。

这不,一说不归自家了,谁都不管了。之前我帮你收拾院子的时候我知道,干了的红薯藤没多少,但那草可是高的很。我们都是用镰刀先割了一遍,才给弄平整收拾好的。”

李成林转头看向刘家两口子,刘老汉抬手就给了媳妇一巴掌。“你他娘的讹人讹到支书家里去了,你可真能耐啊。皮紧了是不是,老子今儿给你好好松松。”

女人接连挨了好几次,眼看越打越凶,李成林伸手拦住。“算了,算了,婶子也是一时懵了,我就是过来把事儿说清楚。可别惹的你们两口子动手,那多不好。”

男人当然给支书面子,当即停了手。赔着笑脸当着众人一再道歉,这事儿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暴漏在阳光下。

房子是个独身老人的,五服内没有亲人。早些年妻子死于难产,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闺女在十七岁结婚前,居然一脚踩空掉进了涨水后的河里淹死了。他孤身一人活着,死后那房子没要一年就漏雨,不修整没法住人。

房子归了公,如今走了李成林的帐,他每年给大队一部分钱,分五年还清。这房子如今在他名下,院子自然也是他的。

说清楚了,他转身离开。看他不在跑他家撒野,他是那么好欺负的。这大队里他最大,要是连妻儿都护不住,他也不用在这儿混了。

“支书、是你大嫂让我去的。”

眼看要走出大院了,他要的真相来了。他就知道,没有人背后撺掇,刘婶子不至于那么做,跑他家讹诈去。

他冷笑一声摆摆手走了,没回家而是先去了父母家里。没进屋子直接在院子里对上了端着碗的大嫂。女人一看他来暗道一声不好,因为之前的事儿她这段日子在家里被所有人挤兑,她也是气不过才……

“大嫂、看我哥的面子我这么喊你一声。我警告你,你再敢明里暗里欺负我媳妇,我不会再这么放任。打女人我不好意思,但妻作恶夫受罚,让你男人给我把皮绷紧了。”

大哥也在院里吃饭,闻言不问三七二十一,抬手已经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打的她一个趔趄,一碗饭没吃呢摔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这死娘们就是欠揍。

“你又干啥了?”那个活阎王不会让自己沾惹上个欺负大嫂的名声,可不代表他没手段了。你他娘的给老子惹事,嫌老子活的太痛快是不是。想老子被他按住打,打个半死不活你才高兴。

“我、”

她没法说出口,但事情没出中午已经传了过来。老大气的又给她一巴掌,抬脚狠狠踹她。

她自以为小叔子不能拿她怎么样,女人家的矛盾男人能做啥,谁家不是放任女人自己解决的。就林意晚那样,她自觉能对付得了。

可是,他就是有办法收拾她,且不落任何口实。大队人提起这事儿来,都得骂她一句活该。

意晚一个人在家包饺子,等他回来已经出锅,白胖胖的饺子盛了一大盘子,蒜泥每人一份儿。

“吴花挑唆的,听说你出手大方,想来讹诈。俩人都挨了打,别生气了。”

意晚抬头,刚吃了一个饺子,荠菜的鲜搭配猪油渣的香在口腔爆开,她没急着说话,先将饺子吃进了肚。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卫卫说的啊,妈妈不高兴。”

听到提及自己了,卫卫抬头看妈妈。嘴里吃着香喷喷的饺子,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妈妈被欺负了。”

她又是无奈又是高兴,她儿子虽然小,但已经知道借力打力。太小了帮不到妈妈,可是还有爸爸啊,让爸爸出手。他也不懂女人间的矛盾男人出手多有顾忌,一个不好就会被人诟病。

“被她们各自的男人给打了?”

“嗯。”

好,不愧是亲父子,用的招数都一样。这招借力打力用的不错,让大队的看清楚。他们两口子吵闹都是之前的事儿了,且不管他们咋地,不会容许外人欺负。

下午她领着孩子出门挖野菜,家里喂着三只鸡,得给这些家伙找点儿吃的。鸡吃的野菜比较杂,不用走多远就能找到。

下午挖了野菜,回家没多久有人过来。女子身穿崭新的粉底白花上衣,一手绕着左侧的辫子来回的勾。隔着篱笆冲她挥手,加快脚步进了院子。

“晚晚、你还好吧?听说你们搬家出来自己过了,你都不会做饭可怎么办啊。”

记忆自动跳出,这是原身闺蜜,时铃。跟原身同岁,在下乡的火车上认识的。一路上俩人关系突飞猛进,原身对她非常信任,很听她的话。

找个当地人嫁了,这样就可以赖着不用下地上工。让李成林想办法给弄回城指标,扔下孩子走就当这父子俩是你的一场梦。

这些,都是这位叫时铃的传达给她的观念。之前每次她二哥来之后,不仅李家大嫂会想方设法的从她手里抠,这位闺蜜也从未空过手。

“做饭而已又不是难事,学就会了。”

“晚晚、总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女孩讪讪笑笑,望着她白皙透红的脸蛋心里酸酸的。默默藏起双手,她笑着坐下跟人闲话家常。

“李成林没给你弄到回城指标吗?这乡下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是你。从小那么娇贵,怎么能生活在这里。”

“这里挺好的。”

时铃一下子瞪大了眼,仿佛不认识她一样。知青点距离李家远,所以李家的事儿她没亲眼见。从旁人口中听说她如今沉稳了还不信,这刚见面立马感觉是不一样。

“那、那到底是弄到了没有?”

“没有。”

“啊?还说他比公社书记都吃得开,到头来好几年了你还在这下乡待着。”

“你来做什么?”意晚岔开话题,不想再跟她打太极。

“没什么,我下午干完活回来早,想着来看看你。”

“那看完了,我很好。”

这话,相当于送客了,就差说看完了你可以滚了。时铃一时间脸上挂不住,但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压住了。

“哎呀,你看你。我就跟你客气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直了。”

“所以呢,你到底来干嘛?”

“那个、开春了我雪花膏没了。你能……”

借钱的话都不直说,往日里原身那个手松的会立马会意,主动开口借给她。可意晚现在不愿意这样,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能什么?”

“那个……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我应一下急。”

“哦,好。”还没等时铃的笑容在脸上暂放,接下来的话让她那笑容跟昙花一样瞬间枯萎。

“前债先清一下,一共六回,共计五十八块。赶集帮你付的小东西就算了,我也不计较。先把欠的钱还我吧。”

“我……”

意晚无视她剧烈起伏的胸膛,叹口气开始哭穷。“我们出来住,你听说了吧。房子是欠着大队的,修缮欠着人家的,口粮从大队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都是借钱支应。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如今实在是过的太紧吧了。我们是好姐妹,你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

“姐妹儿,我知道你最仗义,咱俩关系最好了。你先帮我度过这难关,以后等我手头宽裕了再给你,不是一样的嘛。”

时铃眼珠子转转,想想也对。看她满腹期盼,要是自己完全撒手不管,惹这个大小姐生气了,以后也许没下次了。

她从兜里掏了又掏,将所有都放在桌上。“就这几块钱了,你先拿着应急。”

意晚将钱展开重新妥善收拾了一下,“四块一毛二,我记下了。这钱太少了,不够做什么的。玲玲,你帮我想想办法,等我以后有钱了就还你,加倍还。”

时铃来了一趟,一分钱没要到,

还损失了四块多。离开的时候脚步虚浮,没闹明白事情咋就成这样了。而且她被捧的飘飘然,还答应帮她借钱。

“我、林意晚那个傻瓜、居然从我手里拿走了钱?”

再不甘心,钱已经不在兜里。她欠林意晚的,如今去要恐怕要不出来,还会将林意晚彻底得罪。

要冷静,要冷静,不论是生活在这里,还是以后可以回城,林意晚都不能得罪。在这里,有李成林为她撑腰。若是可以回城,她们家实实在在的高干。

自己家里母亲只是家庭主妇,父亲是普通工人,兄弟姊妹七个。就这样的条件,林意晚这样的人脉关系她决不能放弃。

林意晚收起那四块多钱,默然一笑剁了野菜喂鸡。不急,不急,万事在心明白就好。至于钱财,得慢慢来,时铃根本没那么多钱。

端着笸箩回屋做饭,晚上熬菜粥吧。用杂粮细面蒸些菜窝窝,再切点儿咸菜下饭。

记忆里原身有了钱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黑市买好吃的。别的不好买,但鸡蛋一般都有。为了不让李家人发现,她都会拿了锅出去,一下子煮许多。

还有挂面,也是好东西。那一段时间她基本不吃李家的口粮,这么算下来她消耗李家口粮真的很少。这样的情况李家人其实心知肚明,可就是这样妯娌和婆婆也看她不顺眼,老想挤兑她。

人的贪心和欲望是无止境的,这倒也好理解。婆婆拿着架子希望儿媳无条件孝顺,将所有好的都上交都给她。妯娌也想从中获益,得寸进尺越想越大。而她从来没跟李成林沟通过这些,不高兴了就是吵架要回城。

锅里熬了粥,她今晚收拾的时候发现二哥放在炕柜里的钱,一时间百感交集。原文中这些没具体写,只说她被父母兄长照顾。可这几年一次次的,是不是当年父母想方设法保住的一点儿东西,全用在了她身上。

父母信里说身体良好,但她知道,原身父母好像退休不久就去世了。病逝、什么病呢,会不会是这个时期落下的病根?

她仔细回想,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好像提过她父亲落水,没能及时获救所以落下了气喘胸闷的毛病。

落水?在哪里落的水,因为什么落水,什么时间落水,她居然一无所知。一时间愁的抓头发,这些在原文中都是旁枝末节,描写并不细致。

不管了,哪怕被父母当做神经,能做的还是要做。当即展开信纸,飞快的给他们写信。

信中提醒父母远离水塘之类的地方,说遇到一个很厉害的人,通过她的手相看出她父母今年有水劫,要避水。

哦,也不是完全躲着。而是主动找一个小水洼摔一下,这样就能破除。随之寄去的还有钱,她没再多说什么。如果已经落了水,那赶快去医院,别落下毛病。

等信件到她父母那边,大哥抽出信纸先看了一遍,然后拧着的眉头松了开来,无奈的笑起来。

“怎么了,你妹妹写什么了?”父亲一边洗手一边问。

“说你今年犯水,让你找个小水洼主动沾沾,化解一下。”大哥好长时间没笑了,今儿个却是被妹妹逗乐了。

“喏,还寄来五十块钱。”他们处境不好,多了怕生事儿。

虽然信上没在多言,但家人又不笨。父亲笑着接过信纸和汇款单,越看眉头越松,跟长子一样开心。闺女长大了,知道关心家人了。

“爸、晚晚懂事还是不懂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老父亲满脸笑意老怀安慰,经历过世事沧桑,风云变幻,如今一家人都还平安,他已经知足。俩儿子从小要求严格,适应力都可以。可唯一的小女儿却是从小被宠,他一直担心闺女。

多少次后悔不该那么宠她,可事情已成定局,只能倾其所有帮她过日子。没想到如今闺女总算懂事,知道担心父母,还给他们寄钱。

“知道担忧父母,舍得跟家人分享,当然该夸,还得大夸特夸。”

林意琛莞尔,他这个妹妹啊,以往骄纵任性,没想到还是个活宝。“神棍的话都信,真怕她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父亲摇头不语,母亲拿过信又看了好几遍。她的宝贝终于懂事了,知道关心爸爸妈妈。

“等哪天下雨,你找个水洼摔一摔。”

长子抬头:“妈,您还真信啊?”

“是囡囡一番心意。”

第20章 第二十章我是你可以理直气壮任性撒娇……

意晚那边,也不知道信寄出去是什么结果。周末的时候李成林说晚上进城,她心思被吸引去了玩偶那里。

“安全第一。”

“放心。”

他带着个窝头出了门,她在家里心情忐忑的等待。第一次想出来的主意,在这个不熟悉的时代,她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夜里迷糊了一阵很快醒来,半夜三点的时候听到外头有动静,很快李成林进来。他走时候的麻包鼓鼓囊囊,现在依旧鼓鼓囊囊。

“一个都没卖出去?”她做的不至于那么差吧。

“不是。”他咕咚咕咚灌了一缸子水,放下后抬手擦擦下巴。“倒是有人想买,不过那价压的太低了。除去成本,一个才赚两毛钱。”

“啊?”

“我一盘算就没同意,三个人全被我拒了。你为了这个白天晚上点灯熬油,辛辛苦苦的去收集柳絮,费多少时间。一个才赚两毛,还不如留着给卫卫玩。”

意晚失落的点点头,一下子躺倒炕上。看她这样,他小心的凑到她跟前。“媳妇、别灰心啊。现在这时代绑着人的手脚,但不会一直这样的。等以后放开了,你再大显身手。”

她一骨碌翻身趴在炕上。“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啥?”

“不会一直这样。”

男人脱掉外头的衣裤,洗了手脸也钻被窝。“人跟人的能力不同,人跟人的差异有时候比人跟、还大。是人就有私心,这种配给制度长久不了。”

“你怎么能看出来?”

“这还用多深的眼光嘛。看这一个大队就知道,一个小队里有人累死累活拼命干,有人偷奸耍滑混一天算一天。可这样的人,一个月挣的工分却基本一样。按照人性来说,谁能一直乐意。

而且,一个国家总需要发展经济的。不说别的,这么大个国家国防是多么重要的事儿。现代化的战争中,每一发炮弹每一颗子弹都是钱,没钱能行嘛。”

意晚震惊后很快平静,轻轻的笑了一下。他在原文中能有那些成就,绝非偶然。有胆识,不迂腐、目光长远,难怪能崛起还能壮大。

她默默的躺好,心里忽然平静下来。他说的对,为了两毛钱累死累活不值当,有那工夫不如做其他,哪怕休息呢。等再过几年,手脚都被放开才好施展。

“谢谢你。”她来到这陌生的时代,做事还是在摸索阶段,他之前应该有判断,但还是愿意为了她大晚上吹着冷风跑这一趟。

“跟我这么客气干啥。我是你男人,给你做啥都应该的。”

这人还有些大男子主义,但不讨厌。李成林,等明年恢复高考后,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俩孩子跟着我会比较好,但你能同意嘛,舍得不?希望你能理智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你的发展方向在这里,而我,回城应该更好。

否定了做玩偶去卖这条路,接下来她就不做这个了。家里布头还有,她将它们做成了枕套。一对小的,一个给儿子,另一个给肚子里的闺女留着。一对大的给父母寄去。

一是聊表心意,闺女惦记他们,给他们做东西。二是让他们看到闺女的手艺,让他们放心,她能生活的很好。

枕套寄出去了,晚上李成林提着许多洋槐花回来,她

才惊觉洋槐开花了。而且,他脚上的布鞋漏出了大拇指。

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他不好意思的使劲儿往里缩脚丫子。奈何他脚大,根本没处躲。之前补的补丁再次被戳破后,这回漏的更多了。

“那啥、我找人补补就行。”

“我给你补吧。”自己有媳妇却得找旁人帮忙,也太丢脸。

听到媳妇给他补,当晚洗了脚顺手把鞋子给刷干净。不等它干,意晚拿回屋里开始干活。

穿针引线,她这段日子已经做的很熟练。差不多的补丁差不多的线,飞针走线很快将俩窟窿给补好。但她发现,他这鞋早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窟窿只是显眼,实际鞋帮侧面特别薄,鞋底也即将磨穿。

她什么话都没说,翌日翻找出各种旧布料,这时期做鞋第一步先纳鞋底。找了找家里没麻绳,而且她只有理论,根本不会实际操作。纳鞋底可是技术活,不是靠想象能做好的。

找谁学呢?记忆里搜寻一番,她拿着材料去了他姑表姐家。大姑嫁到了其他大队,但表姐又嫁了回来。之前跟他大嫂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口舌,后来关系一直不亲近。

但李成林跟这位表姐关系还是可以的,之前她被丈夫家人欺负,就是李成林给她出头。

正计划上门了,对方居然领着孩子先一步来了她家。“快,请,屋里请。”

表姐笑呵呵的让自己儿子跟卫卫玩,她跟着意晚进了屋。放下了手里挎着的篮子,用上头那布扇了扇风。

“今儿还挺热。”

她给客人倒了水,里头加了些白糖。“是,天气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表姐给她拿了大概有二斤鸡蛋,还有二斤白面。她客气了一下,表姐嗔她一眼。

“知道你怀孕了,这刚出来自己过不容易,留着补补身子。”

“谢谢。”

“你这是准备干啥?”炕上堆着许多的布,不是要做衣裳吧。

“李成林的鞋破了,我想着给他做一双。正犯愁不会做,想着找谁呢,您就来了。”

“包我身上,我教你。做鞋没啥大不了的,比念书简单多了。”

表姐手脚非常麻利,教学时免不了急躁。俩小时教她将这些碎布做成了鞋底,贴在外头墙上。

“等干了撕下来,两片用浆糊合一起。这是鞋样子,你照着剪就行。先用纸剪一个样子,用针线缝在布上,那样不跑剪出来匀称。做好了外头再蒙一层布,看起来整体好看。然后就是上麻绳纳鞋底。”

“用什么纳?”

“锥子啊。你是不是没有,公社供销社有。这是手头家伙,最好还是自己买一个方便。”

“好。还需要买什么你一起告诉我,我明天去买。”

“锥子、麻绳、白布、白线……”

表姐一样样的说,她一样样的记在心里。怕忘记了等表姐走后写在纸上,李成林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写写画画。

“写信呢?”

“不是。记明天要买的东西,我明儿带卫卫去趟公社,有顺路车吗?”

“明天、”他想了一下。“明天没有。化肥拉完了后,这些日子基本不怎么去公社。得等夏粮下来,才去送公粮呢。没事、我中午抽空骑车带你们。”

说着话他看到她写的了,这些东西应该是做针线吧,好像是做鞋。“媳妇,你真的动手做鞋啊?”

“嗯。”

他笑的特别明媚,甚至带着些嘚瑟。“我媳妇真好,居然为了我学做鞋。”

“呸、”意晚被他忽然间的话弄了个大红脸,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话都不会说了。芙蓉粉面还嗔带恼,嘴巴撅着可爱的他伸手去捏,被她往后一步赶快躲开来。

“我这是、我就是练手。不然我和卫卫光是买鞋太费钱。等我学会了,给我爸妈做棉鞋,冬天穿暖和。”

“好、好、”他也不恼,反正有他的就行。“你别急啊,我中午尽量早点儿回来。”

意晚点头,他转身又出了门。她追到门口问:“你干嘛去?”

“把菜种上啊。”

她忽然间兴奋起来,也顾不上羞恼了。“你等等我,我也要种。”

卫卫打着手电筒给照亮,意晚提着种子跟在李成林身后。什么样的种子该怎么下种,需要的深浅度,间距多少,他一边种一边给她讲解。

“用不用给它防晒,这几天挺热的。”

噗呲,男人忍不住笑了,手里的锄头差点儿砸脚上。他媳妇怎么这么可爱。问问题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特别虚心求救的模样。跟之前那副高傲的样子完全不同,之前的她哪看得上这些啊。

“如果是大夏天下种是需要的,一般都是用麦秸覆盖。等小苗壮实了再把麦秸去掉。”

“哦。我听人说西红柿需要先央出苗来再移栽,可我没找到苗。”

“你喜欢吃西红柿?”那玩意不顶饱,所以种的人不多。

“嗯,酸酸的多提味儿。”

“行,我明天弄几颗回来。还有辣椒茄子。”

开开心心的跟着他种菜,她这才知道土豆居然是切块儿下种。将生芽的地方一块儿块儿切下来,这些生芽的地方在土壤里就会生根,长出一窝窝土豆。

“那红薯呢,也是这么种吗?”

“不是。红薯需要在温床中培育出苗,然后将苗栽进土壤。”

“哦,这样啊。”她很有兴致的一直陪着他,夫妻俩干了好几个小时的活儿,等睡觉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等进了屋才感觉有些累,但刚种了地,怎么也得洗漱后才能上炕睡觉。一下子想起锅里忘烧水了,暖壶里也没有多少热水。

啊、看来今晚得两点才能睡觉了。

正当她有些烦躁的时候,李成林居然端着一盆温水进来。“赶快洗,洗了带孩子先睡。”

“哪儿来的热水?”

“刚才出去干活前我扔了一把柴火,一大锅呢。你放心用。”

双手放进温热的水中,满身疲惫被热水洗涤带走。忽然间心里好感动,低头看看自己凸起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的作用,她发现自己最近特别感性。

小家伙自己洗手洗脚,还想帮妈妈倒水。奈何太小根本端不动,被意晚摸头夸奖。

“等卫卫长大后再帮妈妈。”

“好。”

小家伙特别乖,答应了后噔噔噔跑到了外头。“爸爸,妈妈洗完了。”

“好,知道了。”

李成林大长腿三两步进来,熟练的将两盆水一手一盆端着出了门。小家伙很有眼色的给他打开外头的门,然后跑回去。

“妈妈,睡觉。”

看他困的打哈欠,一边说一边还去拉她。她笑笑抱他上炕,小家伙自动自发自己脱衣服,躺下将阿黄搂进怀里。

李成林的执行力非常强,翌日一大早就弄来了西红柿和辣椒苗。今天天气好肯定是艳阳高照,为了怕阳光太烈给晒死,他还去抱了些麦草给遮了一下。

上午急急忙忙处理完事情,等回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他将车子停在大门外,伸手将儿子放前头大梁上。

“你坐后头,抱着我腰,坐稳了啊。”

意晚默默点头,坐上了后座。这时期的许多人上二八大杠都有个习惯,那就是一边推着一边走,然后右腿一撩,人就上了车子。有许多人因为这个还把后座上的人给蹬下来过。

她之前在某音上看到过很多那样的评论,之前还想着说这个事儿。但他把儿子放前梁上后并不是推着车的,而是双腿支撑着没下来。所以她就没说。

一下子改变方式,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起步?她还在担心这个,他已经用双腿支撑着车子开始前行。

家里往外走是一个特别小的缓坡,借助地势的方便,车子顺利滑行起来。他收起双脚放在脚蹬上,稳稳的控制着平衡。

意晚有些不好意思搂他的腰,所以俩手抓着他的衣裳。原以为这样就可以

,结果车子离开大队后颠簸了起来。路面不平,一个小小的低洼就得狠狠颠一下。

又是一波高低不平,她在后座差点儿被颠下去,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了,下意识伸手紧紧抱着能抓到的东西。

感觉到她伸手搂住了自己,李成林默默翘了下嘴角。自从儿子住院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做事沉稳冷静,哪怕遇到大嫂那损招大字报都能平静应对。

虽然她不跟他吵了是很好,能好好过日子他又岂会不高兴。可在这份沉稳中,她也变的疏离,冷静的跟他分析处理事情,不带一丝旁的情绪。

这样的理智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同事。让他有些心慌。所以总是想做什么逗她,哪怕大眼睛瞪他呢,也比冷淡从容让他感觉亲昵。

就像她准备来公社,以往不用他说什么,她会直接颐指气使交代他陪她来。可现在的她,如果不是他主动争取,她应该就是带着儿子自己来了。

那份回城指标,明天最后一天。看样子她的确是放弃了回城的打算,或者说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的目标,怎么会忽然间改变?

她、还是她吗?

骑着车子默默摇摇头,不是她还能是谁呢。她提出的条件是孩子归她,如果不是她了,又怎么会在乎孩子?

思绪纷乱的想了些有的没的,到公社后直接停在了供销社门口。按照清单上一样样买,很快将要买的都买齐全。

忽然眼前递过来几张票,回头看到男人淡定的脸。“跟人换的布票。”

她眼眸亮了亮,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刚才只买了鞋面和封口用的白布,看着布料柜台这么多布料,她的购物欲刚刚被调出来。

青色的棉布,买,天气缓和了给儿子做短袖裤子。黄色印花的棉布,买,给自己做裙子。眼看肚子一天天变大,等到夏天正好做孕妇裙。

递给售货员最后一张票,接过布料本来很开心的,在看到他后忽然生出些不好意思。

“没票了。”

他是大男人,应该不会跟女人孩子计较吧?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把自己的换成他的。柜台里有一匹深灰色的,适合给男人做衣服。

因为没拿他当爱人,所以她对他要求没那么高。用他换的票却没给他买,下意识觉得不好意思。

李成林楞了一下才明白她话里的深层含义,在一起过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对他不好意思。以往不都是理直气壮自己花的嘛。

所以他一本正经的故意装作不懂。别跟我这么生分啊,我是你丈夫,是爱人。是你可以理直气壮任性撒娇的对象。“嗯,我想办法再给你换。下回就可以买那块儿蓝色的了。”

他刚注意到了,她在两块布料中有些犹豫。要他说的确是都好看,可布票不充裕。唉,啥时候才能放开呢。只要放开做生意,不说别的,就这些东西他还能弄不到嘛。现在却是不敢太显眼。

意晚在他眼眸里看懂了潜在意思,虽然他现在在大队是一把手,可却对这样的生活非常不满意。

她默默笑了下,他抱起儿子,她跟在他身后一家三口出了供销社。原以为该回家了,结果他带她七拐八拐去了一处民居。

民居外挂着个牌子,原来是公社的食堂。食堂大师傅认识他,“给你留着呢。”

东西都提出来了,她这才小声问:“是什么?”

“卤肉。猪肝、猪头肉、耳朵、内脏下货不用票,公社小地方,每月会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哦,这样啊。”

现在的人哪舍得花钱买这些吃啊,不要票也不买。公社食堂也很少能有肉类供应,一个月倒是有几次可能吃到下货。他跟大师傅打了个招呼,今天过来拿。

“老王师傅卤肉手艺一绝,之前给你拿回家的就是他的手艺。”

“哦。”

看她没兴致多说,眼看日头那么高,他赶快骑车带他们回家。午饭意晚已经做了大碴子,切了咸菜、他将带回来的熟食一样切了些。用蒜末香醋拌匀,瞬间香气扑鼻。

“爸爸,是什么啊?”

夹起一块猪头肉喂给儿子,小孩子牙齿功能不行,所以给他的都是这时期人们喜爱的肥肉。油脂的香气入口,夹着卤料的香味,让人恨不能舌头都咬两口。

“好吃,还要。”

“好。给你筷子,自己夹。”

院外的桌子是崭新的,没上漆。前几天李成林才搬回来的,应该是拜托大队哪个木匠给做的。

一家三口各据一边,小家伙吃的满嘴流油,“爸爸,这个是什么肉,好好吃。”

“猪头肉。卤制的猪头肉、这个颜色深口感沙的是猪肝、有脆骨嘎吱嘎吱的是猪耳朵。”

“都好吃,我要吃好多,好多。”

小家伙吃上瘾了,一口一口停不下来。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着这么多,李成林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媳妇,看的意晚莫名其妙的。

刚想问你看我干嘛,那眼神明明就是有话说。忽然间脑子里蹦出一段记忆,是之前关于熟肉的。

她、熟肉买回来吃独食,居然连儿子都不给。美其名曰孩子太小,脾胃不好。实际上他知道,是因为讨厌他所以连带讨厌他的孩子。她对旁人根本不是这么小气抠门的。她就是故意让他不高兴。

一下子红温了,她默默咽下嘴里的肉,装作若无其事,给他和儿子一人夹了一块儿猪肝。

“猪肝补血的,大家都吃。”

李成林本想说那你吃不用给我,我一个大男人又不缺血。女人每月都得流一回,日后还得生孩子又是不少损失,你多吃。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将好吃的夹给他,他没舍得。也不在乎这一片吧,等下回他再买就是。

下午他上工,意晚在表姐的指导下将鞋底弄好。表姐给她开了头,她接过来很顺畅的纳起了鞋底。

“这文化人就是聪明,学啥都快。”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表姐快别笑话我了,做这些我可不敢跟你比。”

“做的很好。多好看,针脚平实。对,就是这么弄就行。那啥,我得回家做饭了。你鞋底纳好后让人喊我,或者来我家找我都行,我教你做鞋帮子。”

“好。那什么,要不晚上就在这儿吃。”

“不了,不了,”表姐说着已经穿好鞋到了门口。“家里好几口子呢,我不回都得饿肚子。”

这个时代,农村男人会做饭的简直是稀有动物。女人不在家,男人们立马麻爪。可就是这样,依旧是男人当家做主。她在这待久了就能看明白,其实都是生产力决定的。

整个公社才一台拖拉机,还经常没油而无法使用。耕牛骡马倒是不少,可使唤牲口也是男性更占光。说白了,全是重体力,没有机械的情况下,自然是力气更大的占便宜。

好像又发现李成林一个优点,鹤立鸡群的男人他居然还这么优秀的会做饭。而且不惧外人眼神,肯下厨去动手。

默默笑了一下,摇摇头将这些都摇出去。刚刚学会做鞋底,她得专心把这个弄好。儿子脚上的鞋有些破还有些小,这双给李成林的练手,等学会后再给儿子做。

等李成林晚上下工回来,外间冷锅冷灶的。心里一咯噔吓了一跳,赶快伸手去掀里屋门帘。看到她靠着炕柜坐着纳鞋底,低头认认真真,连他的动作都没注意。

刚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落回了肚子。脸上惊慌散去,缓缓浮现笑容。也不打扰她,他自己退出来去抱柴火。

时间不早了,做简单的吃。媳妇怀着孩子,儿子还小,要不吃点儿好的吧。将玉米糁放回去,他舀了些白面出来。

鸡蛋疙瘩汤,起锅时用邻居给的咋麻花爆锅,一下子喷香扑鼻。意晚终于听到动静了,放下鞋底出来他已经将疙瘩汤盛到了搪瓷盆里。

“拿碗吃饭。”

“好。”

他早回来了,却没打扰她,工作忙活一天了回家冷锅冷灶,这时期大部分男人都会发火的程度,他悄无声息的做好了饭,连个脸色都没给她看。

她笑着去拿碗筷,原文中闺女出生时只有不到四斤,不知道是先天性格还是她怀孕期烦躁易怒、再加上没人照顾、导致孩子性子特别胆小内向。跟着妈妈再婚,好几岁了不会说话。还是姥姥发现了,将孩子留在自己家,慢慢教会的。

就出去了一趟,然后他就让她上炕吃饭。缺什么少什么他坐在炕沿他会去拿。被递到手里的筷子,面前盛满的疙瘩汤,里头居然有个荷包蛋。

她赶快四下都看看,他扒拉着吃饭飞快,显然是没有的。再看看儿子,小家伙也有一个。孩子望着她眼眸亮晶晶的,用勺子将鸡蛋夹起来要给她。

“妈妈给你吃。”

“妈妈有,你留着自己吃。”

“哦。”

卫卫开心极了,他居然跟妈妈一个待遇。母子俩吃着荷包蛋满嘴的香,她忍不住小声的跟他建议。

“鸡都在下蛋,每天都有的。你给自己也包一个。”

李成林给自己又盛了一碗,满不在乎的摆手。“留给你们吃,你俩多吃点儿。你怀着孩子需要营养,卫卫小呢也得吃好。我这么大个大男人,吃饱了不饿就行。”

说完碗里的饭也吃完了,他放下碗筷一抹嘴。“其实饿一点儿都没关系。”

她忍不住笑,没发现他有时候挺好玩的。一抬头对上她带着丝调侃的笑意,他一时间有些囧。以前他这样,她总是会嫌弃的。嫌弃他大老粗,没有一点儿斯文。

他其实很想说,斯文能当饭吃嘛。这样的话语有一次说出了口,她更加生气的跟他吵架。说他是泥腿子,嫁给他辱没了自己。

他当时气的拂袖而去,一开始睡在大队,后来被会计和一些长辈劝的回了家,却是一年都没有再跟她有过夫妻生活。加上她怀卫卫,生孩子坐月子,俩人的房中事简直屈指可数。

之所以会有她肚子里这个,是她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公社有回城指标。所以晚上放软身段,等完事了他才知道是因为什么。气的又走了好多天,下了狠心让她达成所愿。

她既然不想再跟他过,他也不是那强求的人。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留下了,看着他们父子的时候再也没了之前的冷漠。一时间心里热乎乎的,媳妇终于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了。

他这厢心里还在感慨在感动呢,压根不知道他媳妇心里另有打算。她舍不得俩孩子,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他的骨血作用,让她对他也总是温柔心动。

她现在这样,他那是干什么都乐意。她对他笑一笑,他能开心一整天。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同一张脸,却能带给他如此不同的感受。以前是理智的觉得她是媳妇,该对她好。如今是不受控制的心跳如鼓,想要亲近。

吃了饭抬手收拾碗筷,手脚麻利的刷锅洗碗。意晚想着他做饭了自己来洗碗,被他给拒拒绝了。

“灶台低,你肚子大了弯着腰不舒服。刚纳鞋底累了吧,带卫卫出去走走散散步。”

“好。”

自己可是怀着他的孩子呢,意晚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照顾。牵着儿子的小手,娘儿俩在月色下慢悠悠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