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傅灼略顿了顿后道,“那是我搬行李时不小心戳的,你们不用管,做好保洁工作就行。”
“好的好的,”
那边工人也松了一口气,忙忙道,“老板放心,这边保洁维护都绝对好好干。”
傅灼挂了电话后,他不明白顾嬿白是怎么弄出那个小洞的,但顾嬿白既然没说,他就不多问。
沈成墨明里暗里都提点过他,不要追问顾嬿白太多事情,是他们能和顾嬿白顺利合作的一个基础。
他明白沈成墨的意思,确信宋酬也是个人精。
都懂得,适度掐死一些好奇心,明白合作的重要性,这才是重中之重。
而顾嬿白能答应跟他们合作,或者也正是因为他和宋酬这种默契的分寸感。
顾嬿白才回到海城这边,花店那边苏慈就给她打过来了电话。
“老板,今天一早,又是那位沈先生过来,”
苏慈声音有点郁闷,“又把今天店里的花都包圆了。”
“沈昱?”
顾嬿白一皱眉。
“嗯,就是那位先生,”
苏慈道,“这都是第六回包场了——”
花店才开了多久啊,这沈昱来过五六回了,每次过来就把花店现有的花木来个包圆。
真不知道这位沈先生有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从他家老板的意思里,听出这沈昱是他家老板很排斥的一个人……
这人的帐都是单记着呢。
虽说能多卖货他这个店长还是很高兴的,但对这种不受他家老板欢迎的客人,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顾嬿白还没多说,就看到手机有了新的来电。
跟苏慈略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后,顾嬿白点开来电。
“顾老板?是我,”
一接通就传来沈昱的声音,“你把我的手机号拉黑了吗?顾老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顾嬿白默了默。
她确实是把沈昱的号码拉黑了,这人之前得知她的手机号码后,总是时不时会有一些小骚扰,她直接拉黑了。
上一回看到沈昱,还是沈卿来鹤园找茬那一回。
“顾老板,我今天又来你店里买了一批花,”
没等顾嬿白开口,沈昱又笑道,“顾老板就是铁石心肠,也该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吧?”
“沈先生如果喜欢什么花木,尽可与我们花店的店长沟通,”
顾嬿白淡淡转了话题提醒道,“店长具体负责花店的业务。沈先生有什么——”
“顾老板,”
沈昱忙笑道,“别急着把我往外推啊。有个事要私下跟你说,方便面谈吗?”
“不太方便,”
顾嬿白有点意外,但还是继续婉拒,“我这边太忙,怕是要抱歉了。”
“等等,先别挂——”
沈昱忙又道,“事关你鹤园的安危,你真不想听听吗?电话里说不方便,面谈吧——见面地方你可以定。”
顾嬿白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沈昱会是这个借口。
事关鹤园安危?
她鹤园能有什么事关安危的事情?
想到沈成墨说的,穆家可能动的手脚……下毒?还是放火?或者其他什么手段?
沈昱和那穆长哲是认识的……莫非还真是有什么?
怀着这个顾虑,顾嬿白还是见了沈昱一面。
文玩街这边离她花店不远处,有个小茶馆。她就和沈昱约定了在这边见了面。
“见顾老板一面可真难啊,”
沈昱一坐下就笑道,“我可是吃过顾老板的窝心脚、闭门羹,连带着冷板凳也不止坐了三四回了。”
顾嬿白笑了笑:“沈先生言重了。”
等茶沏好,沈昱先尝了一口道:“不如顾老板花店的茶。”
“言归正传吧,”
顾嬿白没多少心思闲聊,“沈先生说的鹤园安危是怎么回事?”
沈昱脸上轻佻的笑意收了收,拧眉犹豫了一下。
“顾老板,”
沈昱压低了声音道,“不管你信我不信我,我是真为了你好的——但这事,你要是透出去了,那我也就难做了。”
对于自己心仪的女人,肯定是想她真心实意能跟了他。
他包人养人,一般都是拿钱砸。
他有钱,学历又高,家世又好,人也长得好,自始至终,还没碰到过砸不动的女人心,到了顾嬿白这里,算是碰了第一个钉子。
弄不到手,却偏偏勾的他睡梦里都上火的。
在他心里,谁难为他看中的女人,便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断不能看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吃别人的亏。
因此,这事他是打算跟顾嬿白透个底的。
但……
他心里又是十分忌惮那人。
就犹豫了。
但他更想顾嬿白搭上他这个人情。能让顾嬿白欠他这个人情,他顶着这些压力,就有了意义。
“沈先生,”
顾嬿白明白了沈昱的意思,眸色微微一动,“如果你不方便说,我也就不勉强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她不会被沈昱用这事拿捏,鹤园她也会加强监控防卫之类。
“顾老板顾老板,”
沈昱连忙示意顾嬿白坐回去,压低了声音又道,“我还信不过你吗?是这样——”
说着,他用极低的声音略略跟顾嬿白说了几句。
这事是他听穆长哲手下一位高管的女秘书说的。
那女秘书提过,说是穆家那边,有个也姓穆的手艺人跑去了顾嬿白的鹤园做工。
穆长哲便叫人给鹤园个教训,逼得鹤园辞退那手艺人。
至于他为什么能从那女秘书嘴里得到一些消息……那自然是他沈昱自身的魅力。
穆长哲打探他们沈家的事情,他也一样不会放弃打探穆家的事情。
生意场上,总是要知己知彼。
至于怎么给鹤园一个教训。
听那女秘书说,是打算借助鹤园眼下还在不断种植花木的时机,偷偷塞一些特别的“花木”进去,而后叫人举报……
鹤园包管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最后查清了鹤园没什么大问题,那名声也就不好了,一般有点面子身份的人,都不会再住鹤园民宿了。
“特别的花木?”
听沈昱说完,顾嬿白眸色一闪。
她猜到了这指的是什么,大概是罂粟之类的东西。
沈昱说的不错,眼下鹤园确实还在不断的修整中。
鹤园的重瓣玫瑰、月季等等一些花眼下已经相继盛开,除了这些大片大片的花木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地方,都有补种过各种花木。
由于鱼塘那边工程已经接近尾声,鱼塘附近也在种植一些花草。
这些花草中,个别地方出于美观点缀的考虑,确实也有虞美人等一些花草的栽种。
虞美人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也有镇咳镇痛之类的效果,因此她在审核关河和王玉峰报上来的花木时,都是同意的。
但虞美人外观和那些“特别花木”确实有点相似。
一旦真被人钻了空子,叫聘的小时工来种时,混进去了那些特别花木的花株……
她没有及时发现的话,被人举报,查出来真是百口难辩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影响不好。
她鹤园的声誉只怕真就毁了。
“你那鹤园小心点吧,”
沈昱压低声音道,“这回我提醒了,下回我未必就能及时得到信儿,要不然,你干脆把那人辞了不行吗?”
说着又把声音压的更低,“那穆长哲心黑手辣的,你可别跟他对上——真把他惹急了,那就是一条疯狗。”
就因为这样,知道沈卿竟然说爱上了穆长哲之后,他简直要气炸了。
不由分说安排人,强行将沈卿送回了京都。
知道了顾嬿白的鹤园无意间收留了穆长哲要对付的人,他这才提醒一声。
眼下穆长哲明显下黑手还不想跳出来,只是暗中使点小手段,要是之后不能得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辞了那人最省事。
“多谢沈先生提醒,”
顾嬿白神色略缓道,“我会叫人留意的。沈先生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想法吗?”
沈昱这人,可不是善人。
“顾老板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沈昱笑道,“不过要说想法,肯定是有的,是这样,顾老板,海城五月份有个慈善晚宴,到时能来给我做个临时女伴吗?”
说着又补充道,“晚宴上每位被邀请的嘉宾,都能带一位朋友进场。你知道,我在海城这边没什么朋友,希望顾老板能赏脸过来。”
“换一个吧,”
顾嬿白静静道,“我不善言辞,不喜欢那种场合。”
“要陪那个瘫子?”
沈昱脸上笑意一僵,眼神有点阴沉,“顾老板,那瘫子能给你什么?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把人情都送到这个地步了,没想到顾嬿白还是不动容。
这女人是不是个傻子。
“我不会陪任何人去,”
顾嬿白静静道,“沈先生你想多了,我对陪人当什么女伴没有任何兴趣。”
不是她的事情,她对做任何人的陪衬点缀都不感兴趣。
“顾老板,这你就不懂了,”
沈昱笑道,“那慈善晚宴都是海城有名有姓的富人,那就是个富人的交际晚宴。在这个圈子里,能抓住任何一个人脉,你都将受益匪浅。”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你错了沈先生,”
顾嬿白平静道,“人脉是抓不住的。再有就是,我命薄福浅,你说的大利益,我受不起。沈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昱微微一顿。
他看着顾嬿白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的眼神,似乎才隐隐感知到了这女人的一点不同。
这时,他手机响起。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他站起身去一边接了一个电话。
很快匆匆又走了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顾老板,”
沈昱看着顾嬿白道,“那这回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等什么时候有合适机会,顾老板再还我这个人情?”
顾嬿白一笑应了一声。
沈昱也没再多纠缠什么,得到了顾嬿白的回应后,他便匆匆离开了这边茶馆。
走出茶馆到了停车场,一上车沈昱就把电话又打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他低吼一声道,“沈卿没回去?”
他叫两个保镖将沈卿“押送”回京都,却没想到,快到京都时,这两个保镖一个不留神,竟然被沈卿给溜了。
“没有,”
那保镖急急道,“刚跟管家通了电话,说是没见沈卿小姐回去。”
沈昱又问了几个路上的情况后,气的一下子把手机甩在了副驾驶座上:
这个沈卿,竟然敢自作主张地跑了。
他上回将沈卿带回去后,苦口良心地跟她谈了又谈,掰开了揉碎了地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