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我们在厨房做饭,他都要把手擦干出去好大一会儿,等我们饭都煮好了,他才回来,何瑜索性没让他再进来,直接让他外边等着了。
还有一回,我在二楼的窗户边看见路阿爻跑到后院里接电话,我没那么变态,本来不太想过问人家的私事,结果这通电话整整打了一个多钟头,说是煲电话粥都可以了,我还没见他跟谁唠过这么久。
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何瑜明显有点愠怒:“那电话能不能关了,不是你最近有点儿怪啊,怎么打电话过来这人是你债主吗,天天打天天打,没看咱这聊正事儿呢!”
我拉了下何瑜的袖子,叫他收收味儿,这人这些天跟菜场大妈讲价讲习惯了,那嗓门儿时不时就得飙上来一次两次,搞得我们几个好像马上就要干架一样。
果不其然,路阿爻快速将电话按掉了,我初步推测这打电话过来的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尽管何瑜几次表示了好奇,他也都瞒着没说。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不去,你想让我从始至终一无所知地活在甘家吗?以前我可能是傻子,但现在不是了,只要是跟我外公有关的事,我就要搞清楚。”
“不能去。”他说。
我烦了,说道:“你不想去就说不去,我还没管你天天接电话呢,你管我去不去呢?”
路阿爻难得地“啧”了一声,似乎很不同意我的意见,皱了皱眉,然后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他这态度让我怒气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何瑜看看我,我没打算有什么动作,别着脸插着兜继续坐着,一脸不忿,于是他又看看走出去的路阿爻,拍了我肩膀一下。
“你俩有话不能好好说,怎么我没跟他犟,你倒是跟他犟起来了,小幺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他就那木头脑袋,你别往心里去啊。”他说完就跟着跑了出去。
而我脑海里想的全是这张纸条,这些事情如今就像噩梦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知道如果我不把它们调查清楚,我可能会自己把自己逼疯掉。
我抽出抽屉里放着的外公的笔记本往包里一塞,四哥铺子里有很多囤积已久的装备,这次回来我有意识地拿了很多上来放在抽屉里预备着,这回正好派上用场。
我把两捆绳索塞进包里,又码了些匕首、水壶和必需药品进去,装了换洗的衣服,然后将背包拉上拉链丢在一边,突然感觉整个人都十分疲惫,于是靠坐在椅子上看天花板。
看着看着,窗户下面的路阿爻和何瑜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在谈论着些什么,但窗户太隔音了,我听不太清楚,他们也没注意到我正坐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他们,我注意他们的口型,应该是聊了不少。
看了一会儿我就没再看了,偷窥别人说话不是什么美德,与此同时,我的心情开始越来越烦躁,从心底里说,我不想他们因为我的事争论不休。
想着我就拎起边上的背包从椅子上站起身,揣上那张纸条,单肩背着包下楼,还没出二道门厅,就被店里的伙计拦下来:“少东家,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没搭理他,往边绕绕想走,几个伙计就又跑上来拦住我:“少东家少东家,您不能说走就走啊,这我们没法交差啊。”
“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们报备吗?”这些天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想着想着眼神也狠了下来。
我平常在店里一直都是和善的代名词,伙计们估计是没见过我这副模样,都有些愣住了。
我也不想跟他们翻脸,就说:“我回开封总行了?”
“少东家,您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别骗我们。”
我这脾气瞬间上来了,背着包就要往外走,突然这时从外面乌泱乌泱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全涌进了店,这时,我就听见这群人里传出来一个相当响亮的声音。
“让我看看这是谁那么没眼力见儿,我们东家要去哪儿,还轮得到你们这些小喽啰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