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没恶意,就自顾自走到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田雨青给我倒了杯茶,我自然地接受了,对于我这种不懂茶的人来说,怎么喝在我这里都是没问题的,田雨青应该也不会跟我计较,不过也难说,毕竟他家规矩忒多。
在雪天里品茶,还挺有雅致,只是如果此时有只火炉就更好了,那我就能在火上烤个红薯、橘子什么的。
田雨青倒没有谭裘那种老派当家人的装腔作势,他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赞道:“陈肆收的信阳毛尖味道确实不错,难怪他平时老是泡这种茶。”
我砸吧砸吧嘴:“你喝的不会是他压在柜子最底下的那几只黑盒里的吧?如果是,那你惨了,他回来一定会把你打进地里。”
田雨青端起茶,却没有第一时间送到嘴边,反倒是颇为轻松地笑了起来,他将目光移到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上,半晌才问:“你外公真的什么都没教给你?”
我想起四哥走之前的叮嘱,边喝茶边摇摇头,以此来掩饰我撒谎的心虚。
我知道,田雨青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般这种在行里混久了的,判别一个人是不是撒谎基本只需要一眼,我这样的愣头青,正面刚肯定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令我意外的是,田雨青没有以这个问题开头来刨根问底,他更像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结果是什么,他伸出两只手将九环玉匣托出来,放在石桌上。
田雨青问我:“那可以告诉我吗?从这个匣子上,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眼神飘忽了半秒,这半秒钟我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几十条之前我所思考过的信息,由于外公觉得我不够仔细,所以我从小都在经受观察类的周期训练,如今就算再粗枝大叶也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细节。
但我决不能将我的想法一股脑全说出来。
于是我歪头看了看那玉匣,磨磨唧唧半天,说:“玉的,不太大,花纹很细腻,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感觉像纸张什么的,也有可能不是纸张,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胡说一气后,我故作很期待地看着田雨青,见他重新将玉匣放回了木盒,叹了口气:“除了一副好皮相,如魁爷爷的其他天赋你是一点儿也没有遗传到,看来他不让你入这一行也是对的。”
天赋?我遗传我外公天赋可多了。我内心对能瞒过这种老油条沾沾自喜,成就感倍增。不过我也注意到了他话里不自觉透露出的讯息。
合适的时间?什么才叫合适的时间?
田雨青说:“回去休息吧,听谭裘说这匣子是你拿出来的,这就证明这个年你是无法像之前一样度过了,所以,珍惜你现在的平淡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