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丹姆眯了眯眼,像极了平日里的鲍皇叔:“你都敢跟我儿子耍流氓了,还怕吃我一顿早餐吗?”
说完,扭搭扭搭地走了,布拉吉的裙摆嚣张地甩出一道黑色曲线……
屋里的两人惊魂未定地互望了一眼,鲍皇叔轻声说:“听妈妈的话,延年益寿。”
我去,宇文颢无语问苍天,我连我妈的话都不听。
望着全身裹紧白色被单宛如阿拉伯酋长的鲍皇叔,宇文颢心有余悸地问:“她总这样打你吗?”
“小时候淘气挨过几次,大了没有,今天是旧梦重温,我妈请你吃早饭呢,这顿板子没白挨。”鲍皇叔居然还笑得很有成就感。
宇文颢向天翻了个白眼,算了,就这样吧,总比请吃手板子强。
坐在鲍皇叔家的早餐前,宇文颢又陷入了人生思考,一顿早餐而已,为啥又铺满了一桌子?鲍皇叔家究竟是物质极大丰富的代言人,还是每个人都食量大如牛?
干的馕,稀的汤,荤的烤鸡肉,素的拌小菜,还有各色干果子。
鲍皇叔看出宇文颢的惊讶,小声解释着:“我家打小就这样,今天还没给你上羊杂汤呢。”
大丹瞥了两人一眼,声音更低:“说啥呢,咱妈眼神不好,耳朵可尖着呢。”
鲍皇叔给宇文颢盛了碗面片汤,坦坦荡荡的模样:“说什么我也不怕啊,夸妈手艺好,啥都会做。”
大丹笑了:“拍,继续拍,就会耍嘴皮子。”
二丹和小丹虽说是双胞胎,但长得一眼能分辨出来,二丹安静些,听到什么只是随着笑笑,小丹却伶牙俐齿,爱凑个热闹:“颢颢,我弟弟不光嘴贫,还是个大懒汉呢。”
宇文颢看了眼正在掰馕的古兰丹姆,轻声说:“我不觉得他懒啊,他做的饭我都挺爱吃的。”
小丹笑道:“哎呦,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他在家裤衩袜子都不自己洗。”
啧,一句话招来了一堆白眼,除了宇文颢红了下脸,又不好不接这话茬。
“有洗衣机啊……”宇文颢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嘛,现在这年头,谁还用手洗袜子。
“那你都会什么啊?”一向安静的二丹突然开口问,看样子别有用心。
宇文颢想了下:“我主攻艺术,绘画、雕塑、设计……”
声音消弭,宇文颢敏感地察觉到,空气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望着他。
鲍皇叔笑着接过话茬:“他给我画画,画了一整本,特别有创意,回头给你们看看。”
宇文颢桌下轻轻踹了他一脚,那是随便给别人看的吗,缺心眼。
古兰丹姆温和地笑了:“二丹是问你,会不会做饭?”
哦……宇文颢明白了,人家不关心你的才艺,而是更在乎厨艺。
“他会烤牛排,三明治什么的……”鲍皇叔吃过宇文颢亲自下厨的东西,屈指可数,还都是西式的。
果不其然,古兰丹姆又笑了,神情如同目光一样的深不可测,语气倒是很平常:“那我的艾尔肯看来只能一边欣赏艺术一边吃自己做的饭了。”
宇文颢沉默了,鲍皇叔却大咧咧地说:“我喜欢做饭,尤其喜欢给我喜欢的人做饭,爸爸除了工作上是专家,生活基本不能自理,更别说做饭了,可妈妈不是也这么幸福的过了一辈子吗?”
古兰丹姆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点回味和感慨:“是啊,被你爸爸骗了,但是……的确很幸福。”
突然响起掌声来,原来是小丹,啪啪了几下,见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似地看着自己,有些无辜地问:“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有掌声吗?”
“吃你的吧。”鲍皇叔嫌弃地白了姐姐一眼。
“艾尔肯,”古兰丹姆唤着儿子,又看向宇文颢:“还有颢颢。”
呃,又被喜提名,宇文颢转过脸,看向古兰丹姆。
“你们在这里要互相照应好,都别叫父母担心,尤其是艾尔肯,不要太任性,人家孩子比你小,你多少要让着点,颢颢,如果他任性不听话,或者让你受了委屈,你可以告诉我的,回头咱俩也加个微信。”
“好的,妈妈!”鲍皇叔迫不及待地答应着,满脸的喜气。
宇文颢哦了一声,也答应着:“好的,阿姨。”
“叫干妈。”古兰丹姆很强势,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宇文颢红着脸:“干,干妈。”
掌声再次响起,小丹带头,大丹、二丹也跟着啪啪起来,鲍皇叔连忙起身倒了杯茶,贱兮兮地递给宇文颢。
宇文颢推了推:“我不渴。”
鲍皇叔啧了一声,向古兰丹姆那边飞了个眼神,宇文颢顿时明白了,陷入更深层次的尴尬,干嘛?媳妇茶啊,傻不傻啊?我不要!
心里说不要,宇文颢的手还是鬼使神差地伸了出去,天随人愿,傻就傻吧,反正就这一次!
古兰丹姆接过宇文颢四肢僵硬、表情木讷递过来的茶,笑着抿了一口:“乖啦,下次回北京,干妈给你做炸酱面吃。”
干妈此时既美丽又大方,就是眼神还是那么的深不可测,令人揣摩不透她的心意。
“妈,”大丹叫了一声:“您是不是又忘带隐形眼镜了?都把人家孩子给看毛了。”
宇文颢:……
“儿子,给我们订机票吧。”
“妈,我舍不得您。”
“别装了。”
“是真的。”
“再不回家,你爸在北京快饿死了。”
“好的妈妈,我爱你,也爱爸爸,代问他老人家好。”
马屁精,属你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