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是戏言罢了,可她却总是当真。
可笑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哼,有什么了不起,真当我没地方去了吗!”
苟子鑫接过房卡,潇洒地上了楼。
他在律所附近开了个钟点房,打算好好洗个澡,再小憩一会儿。
至于为什么会想起来开钟点房,自然是因为刷信用卡的时候,再次发现了金钱问题。
这场没有硝烟的家庭战争,还不知道要斗到什么时候去,他得稍微节约一点。
苟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往下半身围了条浴巾,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哼着歌,大步走出浴室。
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头一抬,看到沙发上坐了两个人。
一老一少,四只眼睛,齐齐盯着自己。
他脚下一个踉跄,腰上的毛巾差点掉了。
一手下意识拽住毛巾结,另一手攥着擦头发的小毛巾,捂住了胸口。
苟少掠过那张两三个小时前刚见过的脸,视线落在旁边的中年人身上,震惊道:“爸,你干什么啊?”
苟大信见儿子那副防备的样子,满眼嫌弃:“瞧你那样子,小茉莉都没说什么,你害羞个啥劲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内敛了?还是说,经过昨晚,终于开窍,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
“打住!”
他赶紧抬手制止,“爸,你等我穿件衣服,再来跟你掰扯!”
门咚地一声关上,若隐若现的腹肌从眼前消失,宋茉莉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暗道阿鑫哥哥的身材比起国外那些帅哥也是不遑多让的啊。
面上维持着该有的羞涩,怯怯唤道:“伯父……”
“放心,我这个儿子就是要逼一把,既然你喜欢他,不嫌弃他年纪大,那就是他的福分,我不会让他把你给气跑的。”
苟大信掷地有声道。
苟子鑫拉开门时,刚巧听到最后一句。
他寻思着,被气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能有当爸的逼婚儿子,逼到酒店里来了呢,这也太无理取闹了。
不过这个无理取闹的老头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只得耐着性子道:“爸,小茉莉只是个小姑娘,你这样做,当心人家父母来找你算账。”
苟大信大手一挥:“这用不着你操心,再说了,你要是真担心影响人家名声,就早点把婚宴摆了,名正言顺,不就万事大吉了?”
“可我……”
“我找人算过了,再过三个月,初十这天便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刚好赶得上你三十岁生日之前。”
苟大信又转头对宋茉莉道:“你放心,时间虽然紧了点,但绝对不会仓促,我们家一定将婚宴会办得风风光光!”
“嗯,我知道的,伯父。”
一个侃侃而谈,一个满眼向往,苟子鑫看得眼睛疼,捏了捏眉心,无奈道:“爸,我说过了,婚姻自由,您不能这样乱……”
“自由?”
苟大信冷笑,“行,那我问你,你现在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吗?”
“……没有。”
“有正在稳定交往的女友吗?”
脑中闪过一张清冷的脸,苟子鑫顿了顿,语气不禁有些含糊:“也没有。”
苟大信一拍大腿:“所以啊,自由的前提是,你有对象,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跟我谈什么自由?”
苟主任难得的梗住了。
“况且,昨晚的事,你不需要对人家小姑娘负责吗,那什么始乱终弃,当心人家爸妈找过来,到时候要打断你的腿,我可不拦着!”
越说越过分。
苟子鑫忍无可忍:“爸,昨晚我生病了,发高烧,你觉得能发生什么?跟你亲儿子玩仙人跳,有意思么你!
再说了,就算真要对谁负责,那我也不应该娶她啊,我应该娶——”
四只眼睛再度盯了过来,刹那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了。
“我……”
他舔了舔嘴唇,把即将脱口的名字咽了回去,“我就是打个比方,反正,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他做好了鱼死网破、力争到底的准备,谁知这次,苟大信却没有发火,只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老了,管不动你了,但看在你表姑的份上,有件事,希望你帮个忙。”
这么客气,苟子鑫有些不习惯,忙道:“您说。”
“小茉莉大学念的是金融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实习,去自家公司吧,又担心得不到锻炼,所以我想,放到你身边一段时间先……”
“爸,我那边是律所,不需要秘书。”
“有什么区别吗?”
苟大信双手一摊,“小茉莉是不懂专业知识,但不妨碍她帮你端端茶,拿拿文件什么的啊,多一个人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最终,苟子鑫还是同意了。
一来,毕竟结婚的要求,这根本不算什么。
二来,反正就算他不答应,宋茉莉也会天天去律所烦他,还不如找点活给对方做做,或许能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