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静静伫立在门口,看着顾夭将脸埋进兄长肩头,听着压抑的啜泣声在病房里回荡。
他抬手轻轻掩上房门,金属门把在掌心沁出凉意。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寂静中与墙角的灭火器投影重叠,宛如一道沉默的屏障。
“总裁。”
灯光在烟雾里明明灭灭,傅景深夹着香烟的手指顿在半空。
尼古丁灼烧喉咙的刺痛中,他眯起眼睛透过缭绕白雾,终于看清来人轮廓:"
陈飞?"
尾音像淬了冰,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尖。
"
没事了,你回来直接回家就行。
"
傅景深碾灭香烟,火星在金属垃圾桶里迸溅,"
傅文没告诉你?"
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陈飞僵在原地,西装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
我,我...太晚了,我天亮以后再回去吧。
"
他垂着头盯着地砖缝隙,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傅景深突然笑出声,笑声混着残余的烟雾散在空气中。
回家还要斟酌时间?何时连归巢都成了要反复掂量的事,分明是惊弓之鸟,连自已的窝都不敢回,说到底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褶皱,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冷白:"
白桉问我你的出差什么时候结束,白伯父已经醒了。
"
话音突然顿住,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剜过来,"
嗯?你说,你的出差什么时候结束啊?"
陈飞涨红着脸挠乱头发,金属门把折射的冷光映得他瞳孔发颤。
他张了张嘴,破碎的音节卡在喉咙里:"
我,我..."
喉间翻涌的情绪像煮沸的水,烫得眼眶发酸,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