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假期结束,岑骁渊再没有离开过。
两个人在乡下过了近乎荒唐的半个月,因着第二次实践的成功,尝到了甜头的岑骁渊几乎天天都要逮着茧绥做。
有几次茧绥找了借口挡掉了,半夜还是会被缠住,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Alpha上手扒掉他的衣服,嘴上说着“我看你太热了,给你降降温”,结果以更热的怀抱欺上来,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都试一遍。
精力旺盛、无事可做的Alpha有多恐怖,茧绥简直不敢再回想,只有在白天尽量拉着岑骁渊在外面逛一大圈,逛到他自己精疲力竭,走不动路,岑骁渊一面说他废物点心,一面半蹲下身,拿宽阔的脊背对着他。
“你要背我吗?”茧绥不可思议道。
“不然我抱你回去?”岑骁渊说。
一路上茧绥都把头埋下去,消耗Alpha的体力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除了这种笨拙的方式,茧绥想不到其他。
烈日要把人晒得化掉,走到半路,茧绥忍不住出声:“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休息好了。”
岑骁渊的额头上挂着汗,闻言双臂收紧,颠了一下茧绥,茧绥吓一跳,环在岑骁渊脖颈上的手臂不敢放松。
“不放。”
茧绥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伸出手给岑骁渊扇了几下风,又把手掌遮在他的额头前面。
“你在做什么?”岑骁渊问他。
“给你挡挡太阳。”
换来岑骁渊不屑的哼声,茧绥早就习惯了,当没听见,手又接着扇了两下。
录像带的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那段回忆被尘封起来,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倒是那台放映设备留了下来,供给两个人在无聊的日子里打发时间,老电影看了一部又一部,有从前共同看过的,也有没看过的。
茧绥无意种下的那几颗菜苗也在继续生长,只不过照不到太多的阳光,长势很慢很慢。
岑骁渊看到他的成果时充满不解,“这要长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你想要,可以直接找人拿现成的。”
茧绥对于这个回答没有丝毫意外,他本来也没对此抱什么期待。
是他先揭开岑骁渊的伤口,虽然岑骁渊看起来并不在意。
那段模糊的童年回忆,家人为岑骁渊庆祝生日,录像带的种种都在说明,这曾经是个幸福的家庭,如果不出那场意外,岑骁渊的父母还活着,岑骁渊不会长成这样别扭又扭曲的性格,也不会和他一个Beta纠缠不清。
B区的教育资源虽然没有A区那般优秀,但也不差,岑骁渊会过很不错的一生,而不是早早为了生存摸爬滚打,遍体鳞伤。
茧绥渐渐接受了岑骁渊把他看得很重要这件事。
有时候只是早起了十分钟,从卫生间出来,Alpha已经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手指勾一勾,茧绥走得慢一点他都急躁,起身把人拉过去,扣住他的手半天不松开。
茧绥想说自己没有要去哪里,又知道不管说什么岑骁渊都不会再相信。
他是他这么多年里唯一能够掌控的,如果连他也脱了轨,岑骁渊就再没什么可以抓住。
岑骁渊人生的锚点是他。
这太可悲了。
茧绥后颈已经结痂,也上过了药,倒是岑骁渊的腺体,身为Alpha,被Beta的牙齿磨得肿胀一片,时常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茧绥想要他用阻隔贴遮一遮,被岑骁渊拒绝了。
“你干的好事,还不想承认了?”
岑骁渊的语气就像他是个提裤子就跑的渣男,但明明受罪更多的是自己,接纳承受的也是自己。Alpha是体力怪物,撞击的速度和力道都大的惊人,茧绥常常觉得自己会散架,或者已经散架,整具身体是拼装起来的。
可岑骁渊的后颈确实是被他咬的,乌木沉香的气息浸透他,渐渐就对苦味习惯了,尝在嘴里也能接受,甚至能吞咽下去。是Alpha主动把弱点暴露出来,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他不咬上一口都不合适。
茧绥渐渐害怕起那种滋味,只要岑骁渊一进入,他就会条件反射一般自动圈紧双臂,埋头在Alpha的腺体。
当真变成Alpha养的小狗,喂一口食物,抬一次爪子,尾巴甩个不停,嘴上也吭叽个不停。
离假期结束不剩几天,茧绥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消耗岑骁渊的体力,就像对待家里养的猫,不能让其睡得太足吃得太饱,白天养精蓄锐,晚上就会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于是他拉着岑骁渊在山上田间兜好大一圈,走路走到腿肚子打颤,Alpha依旧没事人一样。
“我走不动了,我太累了。”
他又像小狗一样吭叽,坐在山坡随意一块草披上,抬头用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岑骁渊,更像了。
岑骁渊蹲下身时他睁大眼睛,直到攀上Alpha的背,两条腿晃在半空中,他都还没能缓过神。
头顶的日头和紧贴在胸膛汗湿的脊背把他夹成薄片,两面都炙烤着,身体和心灵都经受着拷问。
路走了大半,他良心不安,给岑骁渊扇风,指腹蹭到Alpha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