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有点担心,担心它会不会因为这次比赛被打得更加痴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半垂的睫毛颤动,仿佛蝴蝶欲展的翅膀。
下一秒。
路池忽然听见一道极为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却又越来越模糊,无法分辨音色。仿佛近在耳边,倏然拂过他冷白的耳尖。
[你来自……哪里……]
[你来自……哪里?]
[你来自,哪里?]
路池挑眉,言简意赅:“你谁?”
声音没有回答。
路池也不着急,低头从容查看自己的身体——他依旧是十九岁的模样,依旧顶着一头基因银发,没有突然改变,也不是突然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甚至连无名指上的戒指都还在。
路池无意识摸了下钻戒,半垂着眸,很轻地笑了:“幸好你没把我带走,不然就等着林景斯炸毁世界吧。”
话音落下。
视线突然卡了一下,仿佛被什么该死的bug卡住后脑,满脸血也不敢拿下来。生怕被引爆。
随即,路池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用力生气地打了一下。
“……”
这么人性化的吗?
眼前的漆黑瞬间如墨水般褪去,身体感官逐渐清晰。耳边传来几乎听不见的平稳呼吸,手指被什么紧紧扣住。
窗外天光破晓。
路池睁开眼,对上一双深绿色的眼瞳。
系统在脑海中恭喜他醒来:【宿主你醒了!那我就放心去睡啦,么么哒哒哒哒哒!】
林景斯半跪在路池身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目不转睛。
——不管多少次,林景斯似乎永远都能出现在路池面前,为他准备好一切。
“醒了?”
男人小心抱住beta,低头时鼻尖挨住他鼻尖,声音低沉:“有没有哪里疼?需要我叫医生吗?”
路池眨了眨眼,感受到自己已经完全消除疼痛的身体,轻轻摇头:“除了神经还有点痛,其他地方都差不多没感觉了。你用的什么药?”
因为长时间的沉睡,他的声音有些哑。
林景斯拿过一旁的温水喂他,轻声说:“研究院新型药剂,只针对身体。神经的药剂太危险,我没有给你注射,静养就好。”
“你的下一场比赛在一周后,正好和我同一天,来得及恢复。”
路池被他抱在怀里,以一种伺候高龄老佛爷的态度小心喂水、轻柔抚背,忍不住仰头笑起来。
他咬了咬林景斯鼻尖,双手揽住他后颈,语气亲昵:“林景斯,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别这样啊。”
一觉醒来,beta的尾音似乎都黏人了些。
林景斯察觉到这个人的撒娇,喉结滚动,稳稳接住了他赤//裸的身体。炽热呼吸碰撞,轻轻撞入对方唇齿。
水声交缠。
他们接了个很漫长的吻。
林景斯轻轻蹭磨路池唇瓣,缠咬他舌尖,半晌,声音更加低沉:“路池,不要再受伤。”
路池一顿。
他听见他说:“你知道吗。”
“当时我很想强行叫停比赛,杀了那个alpha。”
那样狼狈的、受伤的路池。
S级alpha瞳孔紧缩,信息素陷入暴动。是[茧]及时通知军团带人赶到,注射特效抑制剂,才得以勉强控制住他的理智,不至于当场大开杀戒。
路池笑了下,舌尖勾住对方,指尖安抚地捏了捏他后颈:“那怎么没叫停?”
林景斯不是个会因为所谓家族就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年轻alpha盯着他,深绿色的眼瞳深而沉。
片刻,他很平静地说:“因为那是你想要的。”
那样狼狈的、受伤的路池。
可也同样是绽放出耀眼光芒的,美丽锋利的路池。
那是路池的人生,是他漫不经心、一路坚持的英雄时刻。林景斯可以担心他,却不能干涉他,可以保护他,却不能以忧心愤怒的名义,强行将他从自己的人生道路中拖拽离开。
林景斯懂路池的倔强。
更尊重他每一次受伤的坚持。
真正爱一个人,就不会想让他只生活在自己的庇佑之下。闪闪发光的灵魂永远自由,而他甘心做他自由的听众,做一座沉默等待的石像。
林景斯咬着路池舌尖,半晌,轻声呢喃:“如果能把你的痛分给我就好了……”
看他闪亮,他当然自豪、骄傲、欣慰。
看他受伤,他也心疼、愤怒、不忍。
——哪个组织能研究出疼痛转移器?故乡集团?研究院?
路池又笑起来。
四目相对。
他们仿佛互相装了吸引器,忍不住再次缠吻在一起,空气都逐渐湿润。路池被林景斯抱紧在怀里,不断亲吻,十指紧扣的双手又湿又热,在冷白皮肤上按出漂亮的红痕。
吻到最后。
最后居然是林景斯叫的停。
年轻alpha眼瞳紧缩,呼吸沉沉,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路池耳尖,声音嘶哑:“你还没好,不适合做……养够一周再来。”
“一周后实战赛也刚好结束。”
路池笑起来,故意在他耳边吐气,感受到他更加硌人的反应,这才笑着埋在他肩窝,很轻地蹭了下。
路池说:“一周后的比赛我就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