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刻,梁嘉树见他站在不远处,憋着笑对自己说:“嘉树哥哥,帮我一下啊。”
他在笑他。
可梁嘉树却喜欢这样的笑,如此生动真实,就好像梁嘉树这个人,此刻又离路池这个人近了一点。
离真实的路池近了一点。
这念头让梁嘉树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面无表情上前,沉默接过喷雾。路池还要再叫,梁嘉树捂住他的嘴把人轻轻推进浴室,拿起洗手台上的吹风机:“…别叫了。”叫硬了快。
“发尾有点湿,我帮你吹干。”
路池见好就收,轻笑着哦了声,不忘提醒:“喷雾是灰粉色的,一会儿记得要挽袖子,不然会沾到。”
梁嘉树嗯了声,指尖轻轻抚过他头发,吹风机的热气很快袭来。吹完后,他小心翼翼给他喷头发。
镜子里,男人柔顺的头发染上灰粉,逐渐变成初见时的粉色蝴蝶模样。
而当初那个衬衫西裤、古板冷淡,连袖口褶皱都锋利平整的梁嘉树,此刻穿着一件深色长袖,领口被路池蹭得微微皱起,惨白如鬼的手腕染上了灰粉,格外像个活人。
他变了很多,但他自己却不知道。
路池隔着镜子看梁嘉树,放松地靠着洗手台笑:“我还以为你会神经病大发作,坚决不让我去FOM。”
梁嘉树的控制欲已经深到某种程度。要是之前,路池没出门就会被他缠着缠到床上发疯,路池想走,必须掐着他脖子扇他巴掌才行。
梁嘉树垂眸,声音没什么波动:“你不是乱来的人。”
“路池,你是个很好的人。”
“……”
路池被他夸得有点怪怪的,总感觉这人憋着什么坏主意。但梁嘉树今天很淡定,甚至出门前还又塞给了路池几张卡,让他不要怕花钱。
路池挑眉,拿了卡,洒脱转身离开。
夜色已经暗下来,市中心车水马龙,灯火喧嚣。
路池开车来到FOM时,有点惊讶地发现门口竟然停满了豪车。于是进门后他视线下意识一扫,脚步却瞬间顿住。
霓虹闪动。
一楼大厅的卡座上,坐着许多低头私聊的A大艺术院学生。舞池音乐很嗨,他们成群结队地在尖叫嬉闹,显然FOM就是他们“迎新联谊”的场地。
而卡座最边上,坐着面无表情的梁嘉树——他抬眸,右边耳朵还挂着个蓝牙耳机。
……想想都知道在听什么。
四目相对,路池挑眉,很轻地笑了下。
他没有过去,转身走进电梯,按下三楼。这里的员工都算他前同事,路池坐在餐桌前等了会儿,却只等到一个眼熟的服务生。
“小池,顾言言他临时有事,估计要晚半小时过来,他让我跟你说一声道歉。”
路池摆手示意没事,想了片刻,给梁嘉树发消息。
吃饭睡觉跳舞:【顾言言怎么了?】
不到十秒。
他果然发来回复。
LJS:【堵车而已。我让人封了半小时路。】
吃饭睡觉跳舞:【……】
路池有点好笑,将给顾言言的礼物放在桌下,起身离开包房,打算让他别再折腾主角受了。
谁知刚走到一半。
黑暗中,一只结实有力的小臂忽然无声揽住他腰,猛地将他单手拖进无人厕所。
大门砰地关闭上锁,明亮灯光下,路池被抱着坐在洗手台上,垂眸,看见背面镜子里一张熟悉英俊的脸。
梁嘉树抬头,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厕所空间不大不小,设计简约精致,前后左右都是镜子。
所以此刻,不管路池往哪里看,都能对上梁嘉树如影随形的漆黑目光。
他挑眉,很快伸手捏了下梁嘉树后颈,笑道:“别发疯,我一会儿真的要出去。”
路池从来不是一个会爽约的人。
他也尊重每一个想得到尊重的人。
梁嘉树嗯了声,双臂依旧牢牢按着人不放,将他固定在洗手台上。片刻,竟伸手想解路池的金属拉链。
“梁嘉树。”
路池立刻按住那只滚烫的手,不冷不热地皱眉。
他不想来时是真的冷淡,漂亮锋利的眉眼半垂,灰粉色发丝浅淡,看人时有种特别带劲的凌厉与矜贵。
特别是当他的拉链被强行拉开一半。
露出冷白温热、漂亮绷紧的腹肌时。
性感到让人想跪下来舔。
梁嘉树漆黑眼瞳盯着男人,片刻,忽然拿出一支黑色免洗记号笔,单手咬开,丢掉笔盖。
笔盖咕噜噜滚远。
路池一顿,就见梁嘉树盯着自己的腹肌,声音很淡道:“路池,我不做什么。”
路池不是个乱来的人,但别人是。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所有人都在觊觎他。
所以梁嘉树需要给路池做个记号。
最好写上,这个人的唇瓣、舌尖、腰窝、胸腹……这个人的一切,都是梁嘉树的。
只有他能用。
也只有他能占有、攥紧、吞.咽。
镜子里映射出两个男人一坐一跪的身影。
梁嘉树抬眸,炽热掌心往下摸到头,平静地问:“路池,我给你画个箭头怎么样。”
从小腹往下、腿根往上。
箭头指着梁嘉树无数次舔.吻.吮.吸的东西。
然后写上:梁嘉树专用。
路池的这里,嘉树哥哥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