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很大,足够两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妖精打架。
完整进去的瞬间,梁嘉树第一次抓住路池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漆黑幽深的瞳孔深深看来,路池觉得他像做标记的野兽,又或种下蛊的凶鬼,用偏执狂热的爱欲在自己身上钉下痕迹,一旦钉住,就永生永世无法摆脱。
好扭曲。
路池和这样扭曲的眼睛对视,半晌,忽然伸舌舔了下唇瓣,轻喘喃喃:“好孩子......”
好扭曲。
但路池偏爱这种扭曲。
他要自己永远被爱。
梁嘉树喉结剧烈滚动,忍不住抓他指尖,用力吻面前这个湿漉漉的人,声音哑得像沙:“路池,我有让你快乐吗?”
路池笑,想伸手捏他后颈,结果一笑身体就跟着动。他们此刻紧密相连,阵阵快/感瞬间传来,两个没经验的人立刻停住,四目相对。
半晌,梁嘉树感受到路池将头靠在他肩膀,闷闷轻笑了起来。
于是他也不自觉弯唇,冷淡漆黑的眼中闪过笑意与爱意。
喷头依旧在放着热水。
不知何时,哗啦啦的水声开始规律响起,仿佛船只撞上海面,涌来一阵又一阵汹涌浪潮。水波荡漾,地砖瓷面被溢满的热气蒸湿,又滑又烫。
浴灯明亮。
男人毫不掩盖自己的感觉,轻喘着不断吐息,动作时汗珠滑落,将眼睫淋成湿漉漉一片。他偶尔会发出一声轻笑闷哼,像是被谁取悦到,用色.气满溢的声音鼓励对方,可以坐得再深一点。
浪潮汹涌。
玻璃窗外月光洒落,夜色轻轻撩人。
......
这晚仗着周末没课,他们做到凌晨四点。从浴室到客厅,甚至阳台处的一整片单面落地窗。
地上散落着无数助兴用的瓶子,梁嘉树连不同牌子的润/滑都拿了,就是没拿安/全套。
在床上睡过去的前十分钟,他还在舔路池脸上的汗珠。
路池感觉他真有点疯掉了,闷笑着弹这人额头,却被反握住手,与梁嘉树又紧又热地十指紧扣。
对方眼瞳漆黑,偏执而用力地抱住他,声音哑得有点不自然:“路池,我爱你。”
这句话他在今晚说了快一万遍。路池嗯了声,懒洋洋靠住他肩膀,言简意赅:“知道了,睡觉。”
梁嘉树说:“睡不着。”
路池体温偏低,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块凉玉。令人不自觉想拥紧、再紧。
主卧寂静无声。
路池以前经常熬夜拍打戏,此刻也不算累和困。但他是个很养生的人,闻言只闭着眼,声音轻飘飘。
“梁嘉树,你也不想刚得到我就猝死,然后化成鬼也只能眼睁睁看我和别人在一起吧?”
“......”
死一样的寂静,让路池忍不住想笑。
沉默许久,他听到梁嘉树似乎吐出口气,而后感觉自己被一双唇吻住了额头,力道珍惜又霸道。
路池感受到这份珍惜,闭着眼伸手,也轻轻拍了下梁嘉树的后背。
再睁开眼,窗外已然天光大亮。
……
空气中有素馨花的香气,很淡。
路池躺床上懵了半天,才感觉到自己手腕凉飕飕的,有点痒。他侧头看去,发现是梁嘉树。
梁嘉树正握着路池的手腕,手里拿着一瓶喷雾,低头仔细地喷药。路池身上的痕迹比上次还恐怖,从脖子蔓延到手腕,一夜过去,完全没办法看。
药大概也是梁嘉树新研发的,细细的喷雾散在空中,无色无味。
见路池醒来,他递过来一个挺漂亮的新水杯,又低头面无表情吻了吻路池,才问:“中午好,饿吗?厨师已经来过了,餐台上有食材,你想吃什么?”
——完全是一副进入绝佳男友角色的模样。
路池眨眼接过,咕咚咕咚喝完水,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个青蛙水杯痛快。他摇头:“不太饿。你吃饭了吗?”
梁嘉树说没有,又仔仔细细给路池全身上完药,这才放他去洗漱。一夜时间,别墅里已经多了许多双人用具,路池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被换上的情侣款睡衣,一时无言。
他怀疑梁嘉树没睡,精心搜索了一晚上“情侣必备穿搭”整批采购。
而且......梁嘉树忽然变得非常黏路池。
以往路池对他忽冷忽热、又钓又放,碍于那一周的忽然断联,梁嘉树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但从今天醒来开始,不管路池在做什么,他都像鬼一样跟在后面,用那双漆黑的眼瞳盯着路池,神色平静温和,根本甩不脱。
——做完几场,梁嘉树好像彻底变成了路池的背后灵。
路池有点想笑,很快洗漱完出来,又被按在浴室门口亲了十分钟,坐在餐桌前吃饭时舌根都在发麻,指尖还残留着梁嘉树口腔的温度。
梁嘉树若无其事跟着坐在旁边,看他吃什么,就也面无表情夹什么,非常学人精。
手机震动。
路池打开看了眼,发现是顾言言发来的。
他转了一个A大的论坛高楼过来,标题是【花蝴蝶到底是不是单身??】,昨天发的帖,现在竟然已经有上千条回复了。
路池大致浏览,发现底下全都在猜测他和梁嘉树的关系,附带对“天龙人”的阴阳怪气,他再往下滑,神色若有所思。
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遮住屏幕。
路池抬眸,对上梁嘉树的目光:“在看什么?”
路池把手机递给他,拿起水杯,没过几秒,就听梁嘉树放下手机,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一群废物,连打出我的名字都不敢......对了,我们怎么公开关系?你想用什么方式?“
——鲜花?烟火?乐队?
要不直接给路池建个楼吧?他有点路痴,这样就不用每次到处找教室了,想在哪里上课就在哪里上课。
梁嘉树思索规划着公布关系的准备,仿佛又回到今早亲手布置别墅时的心情,控制欲和独占欲得到极大满足,溢满了兴奋。
路池正在喝水,闻言挑眉,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公开?”
“……什么?”
路池放下杯子,神情疑惑:“梁嘉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公开了?”
空气寂静。
梁嘉树一顿,半晌,很慢地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