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照顾(2 / 2)

“真的吗?”

姜妄南眨眨眼道,心里没有安全感的人,会下意识一而再再而三确认对方的真心。

“朕说的话若有假,必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嘘!老天有耳,陛下切勿胡言。”

“南南怎么知道他有耳朵?”

“不都说吗?老天有眼,有眼必然就有耳,嗯,就是这个理哦。”他一本正经道。

萧权川肩膀开始耸动,难得露齿一笑,轻轻扯了扯他脸颊的软肉:“我们南南怎么这么可爱?”

姜妄南老脸一红:“好啦好啦,陛下快吃吧,饿肚子是不给吃宵夜的哦,不健康。”

“好,听南南的。”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份晚饭专人专备,瓷勺只有一个,那光滑的边缘还沾着一点灰黑色的芝麻核桃糊。

只见萧权川唇角似有若无微勾,一手端起粥,一手特意给勺子一百八十度调转方向。

当着姜妄南的面,就着从他嘴里残余出来的糊糊,慢悠悠地享受着八宝粥,细细品尝,好似每一口都是只应天上有的神仙绝味。

末了,他还伸出半截舌头舔了舔:“嗯,很甜。”

卧槽……

姜妄南看得两眼发直,险些没喷出两柱鼻血。

“陛下!臣妾……臣妾吃饱了!去睡了!晚安!”

姜妄南脚底抹油,捂着脸三下五除二滚进被窝,左转一下,右转一下,双腿抬起压住被尾,团成一个长形粽子。

“这家伙一定是狐狸精转世!一定是!”他面朝里,嘀嘀咕咕。

忽而,腰下不知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他顺势摸去,掏出一本旧书。

咦?不是刚刚萧权川看的吗?

书的表皮已经发黄发皱,还缺胳膊少腿的,一股子腐臭味,写书名的墨水掉得七七八八,奈何被窝太黑,瞧不清楚。

姜妄南偷偷摸摸钻出半个头,借点光,低声念道:“品……花……宝……嘶,鉴?”

好含蓄的名字,看不懂。

不过倒是引起了姜妄南的好奇心。

他闲来无聊随意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白话文,还是竖着排版的。

额……更不懂了。

乍一眼,他瞄到了一个名词:“乌……将军?”

手里的书眨眼间就被抽走,萧权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床边:“小孩子不准看这些。”

“?”

“这是什么书啊?陛下。”估计是之前睡太久了,现在反倒一点都不困。

“没什么,南南不用知道这些。”

“陛下又来,好吧,欸,”姜妄南好奇宝宝上线,“陛下,‘乌将军’是什么呀?是很厉害的将军吗?”

“不是,”他顿了顿,又道,“也是。”

不知是不是他睡出幻觉了,他居然看见萧权川掩盖在绿眸下的慌张,以及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耳尖。

“哦,陛下不说就算了,真无趣啊。”姜妄南还想着听听睡前故事呢。

眼看着话题就要终结,萧权川欲言又止,宛若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南南,真想知道?”

“嗯嗯嗯嗯!陛下快说快说,臣妾准备好了。”姜妄南乖乖盖好被子躺正,微微侧头,竖起耳朵。

“准备什么?”

“听故事啊,乌将军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很厉害哦!这应该是个驰骋沙场忠君报国、结果却被小人中伤、流放岭南最后郁郁不得志的故事吧!肯定很精彩!”他激动不已。

萧权川吁了一口气,眉宇带笑:“原来,南南是这样想的啊。”

“臣妾猜错了?唔,难道这位乌将军,最后壮志得酬圆满成功?”

“也不是。”

“啊?又错了哦,”姜妄南陷入沉思,实在挤不出另一个结局,破罐子破摔:“陛下直说吧,臣妾想听。”

“若朕说了,南南可不许生气的,也不许打朕。”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臣妾不是这样的人。”姜妄南大度道。

“真的?”

“包的哦!”

萧权川弯唇一笑,俯身把唇贴上他耳朵,轻声细语说了几个字。

一剎那,姜妄南的笑容僵住,整个人从脚到头,无不石化。

须臾,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萧权川:“陛下胡说!!”

“朕骗你作甚?要不,朕把原文读给南南听一听?”

“咦惹!”姜妄南猛然一头扎进枕头里,再不想见人。

萧权川又道:“不知南南是否注意到,这‘乌将军’的下面,也有类似的用法,叫——‘玉、·洞、门’。”

姜妄南干脆紧紧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你个臭变·态!!”

萧权川大乐。

孙年海在外头都能听得清他的笑声。

姜妄南哭唧唧,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永不得出。

适时,门外响起孙年海的声音:“陛下,来信儿了。”

这是天密阁的暗语,意思是,来送消息了。

萧权川眼神骤变:“知道了。”

陷下去一块的床榻忽而变得轻盈,姜妄南钻出两个亮晶晶的大眼睛:“陛下要走了吗?”

“嗯,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南南先睡吧,朕一会儿就来陪你。”

“不用了,陛下国事为大,臣妾一个人能睡哦。”

萧权川摸摸他柔软的头顶,严严实实掖好被角:“朕去去就来。”

但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路印在薄薄的纸窗上,若隐若现,随形而移,渐行渐远。

姜妄南又严严实实缩回被窝,一只手悄悄探出来,东摸西摸,抓住那本□□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回被子里。

另一边,萧权川阔步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亭子里。

昏暗中,一面具男人早已恭候多时:“参见陛下。”

“嗯,平身。”

“谢陛下。”

“事情办得如何?”

“按陛下吩咐,押送刘太医的军队故意在堕马坡停歇,果不其然,有一帮越国流匪杀出来,把他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