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胡思乱想。
明知道以左颂世的性格,再如何情深,也不会真对自己做什么,昨晚那一吻似乎也只是他太过高兴,喝醉了脑子不灵光造成的。
左颂世亲了那一下之后,便趴在自己身上半梦半醒。
他万般无奈,只得把左颂世带上床。原本安顿好后就要离开,谁知左颂世揪着他的袖子不放。
甚至不敢抓住他的手指,害怕让人生气一样,只敢小心地拽着一小片布料。
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还念叨什么。
他摇着轮椅的手停了下来。
……就当是糊弄祡由佥。
他咬咬牙,将轮椅转回来,手在床上一撑,把整个人撑到床上。
左颂世似是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高兴地发出哼哼声,主动侧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他拽住衣袖的手没有松开,想把人拉得躺到床上。
“睡觉。”左颂世道。
睡就睡,说得他好像没和人躺在一起过。军营里这事也常有,自己在这大惊小怪什么。
他想着,干脆利索地躺了下来。
左颂世的手便像今早这样伸了过来,抱着他,脑袋也一直蹭着,最后压到他身上睡着了。
呼吸声正好吐在他亲过的那块肌肤,愈加发麻,使他无法放松,满脑子都是左颂世高兴的模样,和他凑上来的亲吻。
他摸了摸那片皮肤,企图消除身子和心底奇怪的反应,却是徒劳无功。
本以为捱到今早,等左颂世走了便好,便一直装作睡着。
那太监是来叫人了,谁知左颂世竟不急着走,直接要在房里沐浴。
这是他的卧房,沐浴正常不过,何况他昨晚喝了酒,想收拾一下也是应该。
但他下床的时候,竟是没叫醒自己,就这样直愣愣拉个屏风便泡在浴桶里。
听着时有时无的水声,黎筝瑞总想睁眼去看,但一有这个念头,身下便猛然一颤,将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吓回去。
大早上在被窝里的暖意尽是会制造这些错觉。黎筝瑞想。
脸上的热意始终没有褪去,攥成拳的手微微发抖。
片刻后,左颂世洗漱完出来,轻轻踩着步子来到床前。
几缕没擦干的长发落下水珠,滴在黎筝瑞的被子上。
“还没醒么……”左颂世轻声道。
他看着黎筝瑞脸上一片绯红,有些奇怪。
这是太热了?早上的温度应当是有些凉的,他方才盖着被子都觉得还不够暖和,黎筝瑞怎么热成这样?
他来不及想多,就听见门外传来高大蛾的声音:“主子——”
“祡大人要见殿下。”姜弘遇的声音接了上来。
左颂世一怔,想起姜弘遇应当是来伺候黎筝瑞的,便出了房门,给他们主仆二人说话的机会,自己带着高大蛾去见祡由佥。
姜弘遇见如此顺利,也不含糊,径自走向黎筝瑞床前。
黎筝瑞听见脚步声,立时睁眼。
“将军,那信我已经送出去了。”姜弘遇汇报道,“将军现在是要先洗漱么?然后吃个早饭。”
黎筝瑞面色难看地垂了下眸,僵硬道。
“我要沐浴。”
*
左颂世与祡由佥继续打着哈哈。
他眉飞色舞,说话语气颇为激动,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有多兴奋。
祡由佥自是知道原因。
从那日故陵王要把黎筝瑞带出府时,他就知道,这计谋很快就要成功。
黎筝瑞一开始定是不愿意的,只能故陵王对他死缠烂打,但只要黎筝瑞后面表现出一丝松动,故陵王便会趁虚而入。
昨晚,他和黎筝瑞共处一室,现在黎筝瑞还没出来。
“祡兄还没尝过孤府上的佳酿吧?”左颂世揽着祡由佥的肩道,“祡兄何时有空,孤让人端一坛来——”
祡由佥打断道:“殿下昨晚与黎夫人……”
听祡由佥提起黎筝瑞,左颂世嘿嘿一笑,视线并未看向他,像是在回忆什么。
“孤就说黎夫人是识时务的。”他话中带了些得意,感叹一声,“只要他舍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心甘情愿当孤的侍妾,孤哪会亏待他?”
左颂世啧啧两声,似是在回味昨晚的旖旎。
祡由佥眼睛眨了几下,不置可否。
只是微微沉默一下,他便接话道。
“黎夫人若是真心愿意待殿下好,我是再高兴不过。可殿下有没有想过,黎夫人要接近殿下,兴许是别有用心呢?”
左颂世眉毛一挑:“祡兄,这是何意?”
祡由佥一边要黎筝瑞主动接近自己,照理说好不容易取得自己信任,定是要好好掩护。
现在他却提醒自己,黎筝瑞的接近有问题。
他要自己提防黎筝瑞。
这样矛盾的行为,祡由佥究竟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