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忍不住笑了一下,瞄向其他方向的火焰。
此时,中间那个模糊的巨影晃动了一下,那颗褐黑色的朦胧头颅紧紧盯住这边,那双本来浑浊而痴傻的眼睛突然放出了令人眩晕的绿光。
“你看到我了,在你的领域里,想想办法吧,哈卡..”杰斯低声呢喃着 o
不得不说,他此时已经忘记了手臂上的割伤,忘记了严重的耳鸣,脑际里如同被尖钉刺穿了一般的剧痛,一股抓到了对方小尾巴的兴奋窜了上来。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眼前一股轰然的模糊绿影衰落下来,接着是无数晃动蛆虫一般风蛇窜到她的身上,撕扯着她的血肉...
“杰斯,救命....你去哪了?!”
绿龙绝望地嘶吼在整个梦境里回荡,杰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很像真的。
但他只是警了一眼高处那对恍惚的绿光,继续向前狂奔,直到抵达第二团火焰,将血洒上去,浇灭
“然后是第三个。”杰斯皱了皱眉头,晃过不知道什么暗影魔法对他的压制和蚕食,此时整个牺牲之池看起来已经不像是牺牲之池了,他都快要不认识这个地方了。
浇灭了第四个火焰后,他警见格瑞德的尸体就倒在不远处,被无数风蛇撕碎。温蕾萨的胸口被贯穿出一个血洞,半跪在中央那座孔洞的边缘,鲜血流淌进孔洞深处,与绿龙之血融合到一起。
“很有意思。”杰斯点点头,然后浇灭了第五团火焰,这时他看到场地的中央,那个处死了温蕾萨·风行者的凶手。
那是一个恶魔,一个肆意地伸展双翼,仿佛一个纳斯雷兹姆一般的血色魔鬼。她手持一柄血色的三叉载悬浮于场地的中央凝视着一步步前进的杰斯,双眼释放着燃烧着翠绿邪火。
“杰斯·塞索,不要继续错下去了,你已经”
她用恶魔语念诵着,声音熟悉到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一样。
“你知道我是杰斯·塞索。”杰斯抬起头说:“所以不要用这种把戏浪费时间了,不要再....窥探我的心灵了,夺灵者。更何况,你也不是真正的你。”
眼前的女魔鬼发出一声暴戾的咆哮,杰斯果断地将自己的血泼洒进火焰之内,随着一声尖锐的嘴声,最后一团火焰也随之熄灭,整个梦境开始剧烈地旋转,进一步扭曲,变形。
杰斯迅速抓住耳坠将自己摆脱出了惟幕,眼前的骸骨邪物开始疯狂地扭动,长长的巨尾突然甩过来把杰斯打飞出去数米远,撞在墙上跌了下来°
他咳嗽出了几口血,眼见着击中自己的那只尾巴碎裂飞溅出一大片骨片..
“杀了他!”杰斯扯着嗓子吼道:“现在,杀了他!”
听到这里的声音,远处正在捅刺一条风蛇的精灵猛然晃过神来。“你怎么去了那边”
当然,她只是下意识地叨念了一句便顺着杰斯指的方向看过去。哈卡的化身已经不再单纯地在中间悬停,而是亲自加入了战场,此
时他正朝着半空中的绿龙啃咬过去,那颗巨大的由碎骨拼凑,鲜血包围的可怖头颅甚至比索麦莉尔的身躯还大,那一口下去杰斯的心都停了一秒,幸亏被索麦莉尔及时躲开。
温蕾萨果断抬弓,摸索到仅剩下的几支箭里的一支搭在弦上,念诵奥术咒语放射出去,这一支箭轰在那副看似不可撼动的骸骨身躯上,却使得它整个颤抖了一下,漫天的骨片,鲜血飞溅下来,甚至都无力再去追击绿龙了!
“抓住我!快,抓住我!”
格瑞德明显也意识到了情况有变,他朝着绿龙不停地大叫着,直到索麦莉尔俯冲下来将他抓到半空,这个矮人手持电锤从高处甩开龙爪,落下来朝着正回过头来的哈卡之颅一锤子下去,一片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大厅。
碎裂声,崩裂声,鲜血之雾,骸骨风暴....杰斯感觉自己眼前简直是倒塌了一座大楼,无数弹片一样的骨头飞射出来,有一片擦过身体都足以打的他俯身抱头,疼的发不出声来。
在梦境的惟幕里,以自己的意志对抗哈卡的化身,在没有意志之链的保护下,杰斯承认自己确实是嘴硬了。
虽然他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但心灵的折磨与暗影的腐蚀让他现在几乎直不起腰,只能闷在墙角喘着粗气。
吼出那一声提醒所有人,已经是最后一股劲头了。“杰斯!”
温蕾萨一个滑跪在鲜血和骨尘里擦到眼前,抓住他的肩膀扶着他没有歪倒下去。
“怎么回事?你怎么..刚才你去哪了?”她问。
“当然是去救你们的命了。”杰斯吃力地笑了一声,把已经被血染红的耳坠递给她,然后低下眼晴瞄了一眼她的胸口,那个在帷幕里被穿出一个血洞的位置。
这一瞬间,他有些对自己失望,他竟然真的有一丝担心那可能是真实。
想到这,杰斯摇了摇头问:“他死了吗?”
“至少…。看上去是死了。“温蕾萨笑了一下说:“我们赢了。”
格瑞德在远处兴奋地大叫着,一边一锤子打飞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哈卡子嗣的脑袋。
索麦莉尔还在高空到处飞着,朝着那些还没有逃走的阿塔莱巨魔嘶叫,但她的兴奋情绪也明显到快要溢出来了。
莫洛菲尔站在不远处扶着墙站着,她分担了不少杰斯承受的痛苦,所以表情明显不太自然。杰斯跟她对视了一眼,她不满地瞪了瞪眼睛,杰斯抿了抿嘴唇缓缓点了点头,她的神色才放松了一些,露出一点微笑 o
不过,他们谁都不是最兴奋的。
此时最兴奋,最满足的是杰斯手边的那柄法杖,空荡荡的阿塔哈卡神庙里已经听不到一丝一毫灵魂的声音了,献祭出来用以唤醒哈卡化身的灵魂精华已经全部被这个恶魔大棒骨找机会吃了个一干二净,毕竟这次没有任何事物跟它争抢了。
此时杰斯甚至能听到它疯疯癫癫的低声轻哼,就像是一个藏在人背后偷笑的神志不清的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