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被一群土元素围攻，挥着锤子和斧子来回乱敲，竟然没有一块石怪能近身！“做你要做的事，杰斯！”他大叫着：“我来对付这些渣滓！”

杰斯点了点头，使劲来了个深呼吸，再次盯住那边的恶魔。-吃掉它。

他一边像咒语一样念着自己的命令，一边举起手里的金色圆盘，耐克鲁斯盯着这个东西，双眼的暗影之火忽明忽暗。

—吞下恶魔之魂，执行主人的命令！

“执行·······主人的命令！”耐克鲁斯低吼着一步步过来伸手接过恶魔之魂，连带着锁链一齐咽下了肚子。

吞吃这个巴掌大的小盘子对这个体型壮硕的恶魔来说简直像个糖豆般轻松。杰斯强忍着耐克鲁斯的精神反抗，紧咬着牙·······

—现在，杀掉死亡之翼。“杀，死亡之翼！”

恶魔抬起双翼猛地一扑窜入天空，黑色的影子很快融进了黑夜······

此时此刻，杰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冒出这个莫名其妙的主意的，他只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尝试了。

你要恶魔之魂，那我就给你，死亡之翼。

“给他个虚弱诅咒玩玩，不······给他个恐惧术，吓死他！”杰斯念叨着：“让他尝尝你强大的法力，耐克鲁斯！”

“试试我的力量吧，死亡之翼，尝尝龙喉督军的魔法！龙喉将奴役巨龙，龙喉将斩杀巨龙！而不是反过来，你永远无法恐吓我，奴役我！”

耐克鲁斯大笑着高举双手越飞越高，有那么一瞬间杰斯甚至觉得他不是因为遵守自己的命令才去跟死亡之翼拼命，而是他一直都想这么做。

然而恶魔刚念出咒语，黑色的浓烟突然被一股不知道什么巨大的东西从远到近层层拨开，一条堪比大教堂尖顶般的巨尾从中横扫出来直接将恶魔的影子拍灭·······

杰斯感觉到奴役耐克鲁斯的压力被突然释放，他身子一软向后倒了几步差点跌倒，最后勉强稳住身子没有让自己横躺在滚烫的地面上。

他喘了几口气，然后听到死亡之翼发出一声声低沉的阴笑。

“虫子·······可惜，我本打算让你死得更惨一点，竟然敢这样······”

死亡之翼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巨尾扫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团金色的薄雾。杰斯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那团薄雾·····

温蕾萨一瘸一拐地来到杰斯身边，捂着肚子咳嗽了几声，然后也抬起头。

莫洛菲尔在不远处也看着那个方向，格瑞德已经击溃了一波又一波企图冲上来的土元素，这会儿正扶着旁边的一块巨石喘息，见到他们都抬起了头，也望了过去。

“怪了······那是什么力量·····。”小鬼窜出杰斯的袍子问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金色薄雾周围释放出一片灿烂的彩光，黄色，蓝色，红色，绿色······龙王之力。

成功了，这竟然真的成了。“这又是什么把戏？”

死亡之翼提着已经几乎无力再反抗的红龙女王，扇动着双翼紧盯着那彩光。“你在变什么戏法，我的宝物不是在你那里吗？”

“现在不在我这了。”杰斯轻声道。

他不知道死亡之翼有没有听见，死亡之翼也没有回话，他松开了红龙女王任凭下坠落，在空中悬停着，望着那片彩光慢慢飘散。

坠落到格瑞姆巴托废墟上的红龙女王抬起头，忍不住低声哼笑起来。

尽管有阴谋得逞的得意，杰斯忍不住笑了笑，但他知道，即使是将恶魔之魂打碎，死亡之翼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他必须从此开始忌惮所有龙王的力量，因为他再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

黑龙突然伸出脖子一口吞下了那正在消散的所有彩光，瞬间天色一暗，什么都没了。“什······”

所有龙王·······

杰斯楞了一下，脑子像是一下子卡住不会转了。

死亡之翼大笑起来，这笑声轰隆隆的仿若末日的丧钟，他浑身的鳞片缝隙都开始泛出灿烂的紫色。

“我倾尽所有，耗费了无数的时间所得到的成果怎么可能让一个凡人随意的破坏，还笑吗，阿莱克斯塔萨？你以为我会就此认输，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他鼓起胸膛，一口喷射出一道亮紫色的光束直射向远处的泰兰纳斯特拉兹，瞬间轰灭了巨龙的下半身。

多彩的能量······

—哈，我早该这么做了，我早该这么做了！我到底在迟疑什么！—笑吧，阿莱克斯塔萨，我会亲手砸烂你熟知的一切！

废墟之间，杰斯像是被这几声狂吼震了个激灵。

死亡之翼俯冲下来猛扑向已经奄奄一息的红龙女王，大地再次颤动了一下，格瑞姆巴托的残垣断壁继续倒塌下去，坠入熔岩，激起层层火浪·······

这次，大概是真的完了。

杰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似乎所做的任何努力，都只是让事态变得更差劲，让噩梦变得更加恐怖，让灾难变得更加骇人。

或许就到此结束了，什么都别做了。等等，还有一件事要做。

“对了，温。”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温蕾萨说：“我有件事得赶紧跟你说了，要不然······”“我知道。”

温蕾萨打断他的话，闭着眼睛吻上他的唇。

眼泪流下她的脸颊渗进两个人濡湿的嘴唇之间，有些咸，有些冰凉，带着一丝丝血腥。杰斯把她纤瘦的身子紧拥在怀里，一直火热的胸腔仿佛一下子沉静下来。

“我们要死在一起了，杰斯。无论你我是什么，奎尔多雷或者人类，剩下的时间，也就这一点点了。”

话本该是悲伤的，但温蕾萨脸上却带着笑。

这不是勉强的笑，她是真正的开心，杰斯能感觉得出来。

尽管······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这一路上的压抑，到突然的释放来回折磨到发疯了，才会这么觉得。

还是再多停留一会儿吧，哪怕多一秒也行。

暗色的天幕里，死亡之翼的狂笑回荡着，这笑声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苍白。

杰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回过头望向黑龙那边的方向，只见死亡之翼掐住红龙的脖子，似乎是还想要喷吐出一口之前那样的烈焰，嘴巴，皮肤却在逐步裂开。

紫色的魔火从他身体的裂缝里窜出，死亡之翼的笑声逐渐被法力能量失控擦出的尖嚎吞噬，阿莱克斯塔萨用最后的力气挣脱了死亡之翼的扯断的手臂和黑爪爬到一旁，眼睁睁地望着死亡之翼在龙王之力的膨胀中裂解······坍塌。

灼眼的烈焰从他的失去生气的残躯里一道道射向高空，如同火山最后的喷发，黑龙之父的最后向前爬了一步，在一阵低沉的呢喃中倒了下去，最终那颗宛若一座黑色城堡的头颅斜着倒了下来，眼里的地狱之火渐渐烧尽。

格瑞德完全看傻了，直愣愣地盯着那边低声嘟囔着：“真他娘的是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