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杰斯的声音，温蕾萨怔了一下，在她面前黑龙突然抬起头，眼睛盯紧两人，嘴里流淌着黑血一般的邪恶浓液，而不是刚才的泛着金色的熔岩烈火！

她立刻转身开跑，杰斯也反过身根本不敢回头一直往远处狂奔。

然而这会儿他感觉快要脱力了，没跑出几步，身后涌来一片黑暗的，模糊而混沌，但足以烧灭一切的可怕能量。

这比他释放的烈火更让人痛苦……单单是感知到，也足够让人从内心里恐惧了。

两人一直跑出去不知道多远，直到背后那股疯狂的力量消散后才停下来。

杰斯转过头去，大片街区和建筑已经被黑色的烈焰吞没了，到处都是脓血一般的火光升腾起来，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化为了暗黑的焦血。

这才是黑龙的暗影烈焰……真正足以毁灭一切的黑火。

“幸亏……”

杰斯想说什么，却觉得几乎张不开口，也听不到声音。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背后阴森森的。

“杰斯！不……别……”

温蕾萨看着这边，声音几乎在发颤。

杰斯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法袍被灼出好几个大洞，披风也烧坏了一片，边缘被黑色的暗影继续蚕食，而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成了黑紫色。

好吧，还是慢了一点点。

“暗影防护……给我暗影防护药水。”

他无力地说着，但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

温蕾萨立刻拿出一瓶拔掉塞子喂他喝了下去，这时杰斯甚至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冷……甚至连暗影防护药水的滋味他都喝不出来了。

不行，暗影防护药水已经救不了他了。

他把瓶子扔掉说：“我……得回去！”

杰斯甩开精灵，提着法杖向黑龙的方向跑去，他好像听到温蕾萨在身后喊着什么，但根本辨识不出内容了。

他的意识在飞速消散，心智也在崩溃，只有一股求生欲撑着继续前进。

用尽最后一团蛮力，越过燃烧的暗影烈焰，直到来到刚才那片废墟前，黑色魔火之间幼龙仰面躺着，像条装死的蛇一般翻着肚子，无力地圆睁着眼睛。

“人类……有意思……”

黑龙的嗓音像是打鼓般清晰。

“有意思？”

杰斯嘟囔着伸出法杖开始抽吸这头黑龙的活力，他的手臂几乎在颤抖，嘴唇也在哆嗦，嘴里重复着刚才这句话直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过多久，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臂和侧背传来，疼得杰斯几乎差点晕过去，但同时也有一股兴奋从心底里传来，因为这说明他的知觉正在恢复！

黑龙猛烈地抽搐，却再也无力反抗，只能任凭他放肆的吸取生命，直到被吸的连鳞片边缘都开始发灰，嘴里的舌头都没了血色，整个龙像是一个干枯的标本一样塌陷下去，翅膀像是破损的帆布一样在风中刮擦着微响。

吸到精力耗尽，即将昏厥过去的时候，杰斯才终于舒缓下来，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再看向自己的手臂，仍然是一片深黑色，但只是碰了一下，就像是一块死皮一般蜕了下来，下面露出的是泛红的健康皮肤。

浑身的灼痛几乎无法忍受，但他理智知道身体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慢慢修复，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黑龙已经发皱的眼球最后动了一下，看向那些脱落下来的死皮，嘴巴慢慢合紧，又再次睁开，像是要说什么。

他走过去狠力踹了一脚黑龙的脑袋，黑龙这下才彻底歪过头去，合上了眼睛。

“杰斯！”

温蕾萨抓住他的手臂，触感觉得不对后又缩回了手不敢再碰，只是盯着那一片一片揭开的像是鳞片一样的事物，脸色都发白了。

“我没事，至少死不了。”杰斯说。

他试着拍掉黑红色的死皮，说：“只是可惜了我这身衣服，妈的，我真……”

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被烧坏了半边，无论是法袍，斗篷，还是衬衣。

做这些衣服的人一定没想着它们有一天需要去硬接黑龙的暗影烈焰，毕竟即使是在游戏里，那也是只有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的鳞片做成的斗篷才能扛住的可怕吐息。

杰斯检查了一下包，里面到处都是玻璃渣子和浓烈的药水味，不过总算还是保住了大多数。

“你真的……把我吓死了，杰斯。”

她叹了口气，喉咙动了一下，走上前又观察了一下这头幼龙，喃喃道：“我们杀了他……”

说完，精灵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像是没站稳似的。杰斯觉得有点不对劲问：“温蕾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