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紫并不是不相信王锦绣的决心：“你要参加高考的话, 我高考用的书可以借你用，我现在用不着，家里也没亲戚要高考。”

王锦绣没有很快拒绝：“我认识一个大学老师, 她说我想参加成人高考的话，推荐我去一个脱产的高考班上课, 我不确定书本需不需要自己准备, 如果需要自己准备的话，我再问你借, 你家住在哪？到时候我去找你。”

不好意思让人家专门给她送过来，按阿紫的说法, 从家里出发，等车坐车，到车站再走到教室, 需要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很折腾人的。

借书的人是她，她肯定要自己上门。

“我们两个可以写信联系，去一趟我家很累的，我们写信寄包裹更方便, 大学城都是来自各地的学生, 邮局分局好几个，还有不少邮递员，方便得很。

至于书, 我的书是老书了, 能应付四五年前高考的教材，现在的高考适不适用, 我不是非常确定, 有脱产高考班肯定更好, 老师带着你们学习, 比自学更有效率。”

大学城地理位置比较偏僻，胜在学生多，人多地方就会比较便利。

王锦绣：“写信吗？我没写过信，到时候我打听一下怎么寄信。”

“好歹同学一场，我学习结束，你毕业，我们也可以书信交流，我总是急匆匆赶过来上课，以后要过来好好玩一天，我要过来玩的话，提前给你写信，看你哪天有空。”何紫的学习时间和王锦绣的一致。

她们甚至是同个学期进来的，进度一样。

现在教室里的部分同学，这个学期有一两门课已经上过且考试通过不需要再上，他们过来上那些没通过的课。

已经通过的课他们不会再来上，有的人过来，有的人离开，教室会给人一种整天都坐满人的错觉。

何紫和王锦绣期末是一次性通过考试，没出现因为考试不通过，需要再上一次的情况。

所以她们基本全天坐在教室里上课。

王锦绣不排斥书信往来：“好的。”

何紫好奇一件事：“你住附近应该认识不少大学老师吧。”

“认识几个，不是非常多。”

“难怪你不怕老师，我毕业没两年，看到老师还是会怕。”

关于怕老师这件事，王锦绣有话说：“我也怕老师，他们不是我的老师，我就不会怕他们，现在给我上课的老师，即使是脾气很好的老师，我也怕。”

怕老师是刻在骨子里的。

“没错，不是自己老师的老师并不可怕。”

吃完午饭要回教室了，路上王锦绣还是要再叮嘱一句：“真要买的话，问清楚价格再买，有些海鲜很贵，特意标上价格了，如果没注意看价格，问问卖的人，你是花钱的人，他们不会因为你不看价格对你不耐烦，摆脸色，明年下半年你不在这里上课了，我送一些干货给你。”

如果她学会寄信寄包裹，就寄干货给她，水产干货很多的，鱿鱼干，小虾米，鱼干，海带干，选择蛮多的。

“嗯，我肯定注意，我身上也没带很多钱。”

...

钟越河回到办公室，距离办公室也就十米不到的距离，看见自家闺女探出个小脑袋，闺女发现爸爸过来，立马把小脑袋缩回去，顺便将门关上。

他很肯定女儿看到自己了，看到自己才把门关上。

能不能安生一天，不想要小红花了是吧？

心里想着今天不给叶子花瓣了，钟越河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两下门就要推门进去。

他打开门的时候听到叶子说爸爸请进，还感觉到了小小的阻力，叶子关上门又试图给爸爸打开门，动作比爸爸慢了点。

要不是钟越河想到女儿或许离门很近，开门的动作放慢放轻，门早把女儿撞倒在地了。

人没倒地也要受点小伤，哇哇大哭让他头疼。

爸爸自己开门了，没机会给爸爸开门，叶子不气馁，继续下一步：“爸爸，请喝水。”

小朋友居然没念错一个字，声音咬字响亮又清晰。

钟越河的搪瓷缸子就放办公桌上，盖上盖的，他走到位置上坐下，打开杯盖，仔细看里面的水，没看见异物，再闻闻味道，没闻到异味。

看起来很正常，钟越河一口喝下：“是哥哥倒的？”

倒挺长时间，已经凉了。

叶子一副谎言被戳破的心虚模样。

完全不至于心虚，小朋友都没说过水是自己倒的，因为心里想揽下功劳，所以被爸爸发现并指出来，心虚了。

汤圆在办公桌旁边待着，看妹妹站在爸爸身边像是犯错挨骂，帮妹妹说话：“爸爸，叶子想倒水给你喝，我说她太小了，不可以自己倒水，我帮忙倒。”

看到妹妹拿起热水瓶要倒水，他立刻阻止，怕热水瓶炸开，怕妹妹手被烫伤。

妈妈不让他们自己去倒烧开用来喝的热水，尤其是妹妹，绝对绝对不能自己倒水。

妈妈说过被热水烫伤不光痛，还会留下很难消掉的疤记。

“嗯，叶子，哥哥说的对，你太小了，不可以自己倒热水，你想给爸爸倒水喝的心意，爸爸收到了，希望你以后不是只为了小红花为爸爸倒水，今天的小花瓣，你和哥哥都有。”为了不让叶子再做些没必要的事情，钟越河也不小气，直接答应给小花瓣。

不给小花瓣，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不如让她学着以前的样子，没心没肺待在办公室玩。

多亏有个靠谱的汤圆，要是叶子烫伤，锦绣第一个怨怪他。

叶子听到她和哥哥都有小花瓣，大眼睛瞬间亮起来，两只小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太大声。

爸爸离开后，叶子都跳起来了，告诉哥哥她有四片花瓣了！

汤圆没说自己已经有一朵小红花，这话会让妹妹心情瞬间不美好，他说叶子很快就有一朵小红花了。

没凑齐一朵小红花的叶子已经在想怎么花掉一分钱了。

...

放学回到家，王锦绣说起下个休息日要陪何紫逛水产品市场的事。

“有什么好逛的。”钟越河不是很在意。

“通知你一声，下午五点十分到六点之间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水产品市场里，她认识你。”

丈夫几乎每周都会出现在学校，她的很多同学都认识他。

“知道了，你不用怕摊主和你打招呼，我跟他们说过你胆子小，让他们把你当普通客人，不要太热情，不要聊有的没的。

会跟你打招呼的就小钱和孙国建几人，他们工作重心在养殖场，不在市场里卖水产品，你放心，下午五点到六点基本不可能碰到他们。”

“你不要把我胆子小的事说出去。”

“我是为了你着想，我多细心啊。”

王锦绣不需要这种细心，见小朋友们看着自己，她想起花瓣的事，低头对两个小朋友说：“妈妈给你们涂小花瓣，答应过给你们一片花瓣。”

叶子抓着爸爸的手，让爸爸开口。

他们说爸爸给他们一片花瓣，妈妈不一定会相信，必须爸爸自己说。

钟越河没说话，牵着闺女的手走向书桌，看妻子坐在书桌前给花瓣涂色。

汤圆拥有了第一朵小红花，没给汤圆选择自己拿一分钱还是先让妈妈保存的机会，王锦绣拿出一分钱给他：“汤圆，你有个存钱罐子，妈妈一分钱给你，你可以放进罐子里。”

叶子听到哥哥拿到一分钱，也不抓着爸爸的手了，立马走到哥哥另外一边，让哥哥给自己看看一分钱。

汤圆将一分钱摊在手心给叶子看，叶子拿起一分钱仔细看了好几眼。

“已经拿到一分钱，妈妈要在小红花中间的圈圈里打勾了。”王锦绣打勾。

把一分钱还给哥哥，叶子看妈妈打勾，见妈妈打完勾要合上本子，叶子着急：“妈妈，还有。”

“还有？是爸爸答应给你们的？越河，有的话，我涂上颜色。”王锦绣往身后看去，询问丈夫。

钟越河不点头不摇头，在叶子快爆发要说爸爸骗人后，他点头了，今天两个小孩都有他另外给的花瓣。

王锦绣没像爸爸这样故意逗小朋友，她把花瓣颜色涂上后，又给兄妹俩再画了两朵小花。

“好了，把本子摊开晒晒，现在不要用手碰上面的小红花，妈妈和爸爸做晚饭，你们做自己的事情，晚饭做好妈妈喊你们吃晚饭。”

爸爸妈妈去厨房了，汤圆叶子坐在妈妈的椅子上，看小红花本，看了没多久，汤圆去房间里。

叶子跟着哥哥进去，问哥哥是不是要藏钱。

汤圆从房间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编织袋，从里面拿出小百灵送的卡扣存钱罐。

汤圆还记得罐子打开的方法，把罐子打开后，将一分钱放进罐子里。

想纠正妹妹的话，不是藏钱，是存钱，又觉得意思差不了多少，算了，不纠正了。

罐子是透明罐子，能清楚看到里头的钱，叶子羡慕地看着哥哥的罐子，想来想去，跑到厨房找爸爸妈妈。

小朋友太着急了，跑进厨房的时候看爸爸站在妈妈身后，也没多想，喊妈妈。

王锦绣把身后的钟越河推开，弯腰看着叶子，问叶子有什么事情。

叶子比划着罐子，对妈妈说她要藏钱，和哥哥一样的。

叶子没说出罐子两个字，王锦绣却是明白叶子想要什么。

汤圆的卡扣罐子在家里是独一无二的，也不是没有替代品，王锦绣从厨柜里找出一个罐子。

“这个行不行？”是以前吃水果罐头剩下的玻璃瓶，上头贴着的标签已经被她在洗刷的时候撕掉了。

从叶子接罐子的速度可以看出叶子很喜欢。

“小心拿着，掉地上碎了，你想要第二个罐子的话，必须自己攒钱买，外面的罐子很贵，妈妈一毛钱卖你一个，一毛钱要填满十朵小红花才能拿到。”王锦绣要把话说清楚。

叶子听到十朵小红花，对待玻璃罐的态度更像对待小宝贝了。

拿到罐子，叶子去找哥哥看自己的宝贝罐罐。

王锦绣不太放心，要跟在女儿身后，被丈夫拦住了。

钟越河顺手把厨房门关上：“你都把罐子交给她了，不用管她，哪有时间天天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