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赶紧跑过去接,他一个人还抬不动,和满哥儿合力抬进柴房,“你坐下歇歇,我给你取铜板。中午就别回去了,张大张二跟着我家大川上山砍树,你也留在这里一起吃。”
他们给张大张二都开了二十文工钱,不能总让人白忙活。
杜满满眼里有光,许是嫁过来没受苦,日子比从前还好过一些,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但是留在贺家吃饭他没敢,他看见榆哥儿炒鸡蛋了,那么金贵的东西……
“家里煮了豆粥,还切了黄瓜没炒,我婆婆身体不好,我回去能照顾他们。”杜满满说。
林榆就没留他,点点头:“那你先回去,这几天山里有野枣,明天再约你上山打枣。”
山里的野枣虽然不好吃,却也不要钱。打回家酿酒或者做枣糕,嘴里也能舔个香味。
杜满满抿唇笑着点头答应。
林榆把柴房里的芦苇杆都捆在一起,他数了数,一共有八大捆,也不知道够不够冬日给鸡圈换。他和大川第一次养鸡,总觉得不够,明天还是让满哥儿他们继续送。
林榆忽然想起吴慧,上次打草的时候吴慧来了。这次收芦苇杆林榆没有在村里说,吴慧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周淑云惦记吴慧,他倒是想帮帮忙,就是不知道吴慧家住在哪里。
罢了,等娘回来再问问。
捆完芦苇杆后,林榆坐在廊下晒太阳休息,顺便把贺尧川的旧衣拿出来,衣摆上面嚯开一条口子,看着很不美观,他用黑色的线逢在一起。
林榆学不会针线,缝出来的衣裳像是丑陋的疤痕,更加不美观了。他想起娘和大嫂做绣活的时候,会描花样子绣花,把缝补的地方遮盖。
林榆捏着自制的炭笔,在豁口处画一朵小花。绣篮子里只剩黑色白色和粉丝的线,他就穿一根粉线,给花花填补颜色。
林榆缝都不会,更别提绣了,顶多就是乱戳几针,废了不少线,勉强把颜色填补完,不仔细看还挺像回事。
鸦青色的衣摆上,大大的粉花。
孙月华从灶屋探出头,没忍住一下子笑了,“榆哥儿,你家大川这样穿出去,别人都爱回头瞧他呢。”
林榆呲起一口小白牙,还以为大嫂夸他呢,拿着衣裳就要给贺尧川穿上。
也是巧了,贺尧川砍树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也破了,和吴全子他们把树搬回来后,就要换一件好衣裳。
夫郎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贺尧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大川大川,你看我给你缝的衣裳。”
贺尧川表情空白一瞬,再三确认这是林榆缝的。是的,一朵粉色的、独属于姑娘哥儿的花样。
林榆眨巴大眼睛,看着他。贺尧川不说话,他又眨眨。
“好看,”他昧着良心夸。
穿上夫郎独家制作的衣裳,贺尧川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让忙着锯木头的张大看呆了。
张大嘴巴动了动,“我嘴巴有些痒,”他转过身背对贺尧川,肩膀都在颤抖,似乎是在憋笑。
贺尧川:“想笑就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川哥你!”
“我家满哥儿最会缝针绣花了,你让榆哥儿闲下来,去找满哥儿学学。不收你钱,免费教!”
张大说话,又是连声笑。他笑的有点放肆,把吴全子和张二都吸引过来,几个汉子都揶揄他。
贺尧川扬起脸:“我夫郎绣的很好看,不需要学习,我喜欢。”
张大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贺尧川:“?”
他不服,“不会绣花又怎么了,我夫郎会给我做饭吃。”
“我夫郎也给我做饭吃,我夫郎还给我唱歌听。”张大。
“我夫郎会认字,会算账。”
“我夫郎接我下工。”
“我夫郎哄我睡觉!”
张大:“你赢了。”
赢了的贺尧川雄赳赳气昂昂,穿着林榆给他缝的衣裳,出门瞎逛一圈。从地里回来的周淑云贺长德和贺尧山难以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