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能动他。”(1 / 2)

樱桃痣 杏酪 3215 字 2024-02-27

第17章 “不能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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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遥坐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客厅宽大的荧幕上无声地播放着影片。

是一部上了年头的电影,拍摄地在一座海风炽热的半岛,棕黄的色调给人干燥且压抑的氛围。电影里女主角正在剪去自己黑色的长发,在夜中只剩下她美丽的轮廓,隔着屏幕,似乎能闻到蜡烛的油脂味道。

电影安静地映出暖色调的光影,而屋内却是冷色的,森凉的雨汽通过敞开的落地窗,随着凉风吹进来。

越遥没有留意电影屏幕,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雨景,轻嗅空气里带泥土草腥的雨味。

帮佣小心翼翼地提醒,“您别吹感冒了,先生知道要生气的。”

越遥将头转过来,笑着说谢谢,却并没有把窗户关起来。

帮佣听见门口有些动静,像是家里主人要回来了,连忙去接应,越遥从沙发上下来,“我去开。你……”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去做点夜宵吧。”

说罢,越遥关上落地窗,赤脚去开了门。

“阿迟?”

越遥有些惊讶,政迟手里稳稳抱着四盆兰花,也亏他肩宽胳膊长,能将这一堆花盆拢在怀里不掉下来。

他的身体被雨水打的透湿,不知道在门口花苑待了多久,分不清是雨是汗,水滴从头发淌到额头,隐隐能闻见一股血腥气。

“刚回来,看院子里花在淋雨,就抱进来了。”

一低头,又沉道,“怎么鞋都不穿。”

越遥失笑,“这种事让下人做就行……有点着急,就没穿,反正有地毯。没关系,不是很凉。”

他让政迟把花放在走廊,拉着他进来。屋里很暗,他打开灯,转过头才发现,政迟不仅是看起来狼狈。

他还受了伤。

被清理过,但清理的仓促。脸上粘着沙土,深色厚重的毛呢外套居然有一道灼烧的痕迹,下颚和脖子都有血渍迸射的痕迹,也许是因为淋了雨,脏乱地在领口和皮肤上涣散开。

越遥并没有很意外,而是利落地叫下人取来温水和毛巾,在政迟的身边,耐心地替他擦干头发,低声说,“应该让我在你身边的,我可以保护你。”

政迟说,“不用。”

越遥无奈,“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而且我用枪比你要熟练,没有必要将我藏在这里,我可以帮你。”

“不用。”

越遥也知道他的性格,于是不和他继续犟下去,仔细擦干了政迟的头发,叹了口气,“伤在哪。”

越遥知道他外套上是怎么回事,是子弹擦身而过灼出的两道痕迹,可见当时险情危机到哪种地步,他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伤口。

政迟半晌才脱了衣服,越遥看见他肩膀处晕出的伤口,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子弹。

却也没松多久,越遥讶异道,“你顶着这一身过的海关?”

虽然没有枪伤,但他腹肌与肩胛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全是冷器或捅或砍或划出的血痕,上了止血的药粉,但可能是时间仓促,也有没顾及到的地方,红肿处隐隐有溃烂的趋势。

虽然动作很轻,但大面积伤口触碰到乙醇还是过于刺激,政迟皱着眉,答道,“没有,从香港坐直升机回来的。也就半小时。”

事出突然,陈韩峰三更半夜喊醒了老战友,打电话要的权限和线,因为对冲,还滞停了两台客机,这面子总署必然会卖的,最近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直接落在公司楼顶,包扎的也仓促。

“……政驭是要你的命。”

政迟不置可否。

越遥低头专心地给他上药,问,“他怎么知道你在香港。”

半天没听见回话,越遥漫不经心地抬头,正对上政迟深望着自己的眼。顿了顿,又将自己的神情放柔和些,“怎么,很疼吗。抱歉,我再轻一些……”

越遥扔掉了一块不能用的棉球,用夹子换了块新的,沾了沾酒精,突然听见政迟说。

“不是我大哥。”

政迟说,“是白燮临。”

也不知是没有捏紧,越遥的手一松,棉球和夹子一起掉进酒精瓶。

偌大的室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除了窗外的雨,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墙上电影似乎演到了激烈的冲突画面。

撕扯时一闪而过女主角被人扯烂的丝袜,还有皮肤被抓挠淌下的血珠,妇女们疯癫地对她痛斥羞辱。

“……这个不能用了。”

越遥扔掉那瓶酒精,叫帮佣取了新的来。

政迟还是凝视着他,目光深沉,表情却平淡,他没有越遥的反应做出回应,只说,“今天确实很危险。”

他低头扫视自己一身伤痕,自嘲道,“要不是带的人多,大概会死在他手里。”

“……”

政迟盯他的眼神很紧,语气却自然,“你了解白燮临,他下狠手和你有的一比,干脆利落。每一枪,都冲着我死穴和命门。”

越遥却摇摇头,面色如常,“我不了解他。只是没想到政驭连他都会找上。”

他清理伤口的手法不如刚刚平稳利落,一个失手,吸饱酒精的棉球重重按在裂开的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