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笑了笑，看向郑雅道：“其实你心里什么都知道，但就是相信不了心底的那股声音，对不对？”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比特币是什么吗？”

郑雅摇了摇头，嗔怒道：“你别转移话题。”

“没转移话题。”

楚铮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院子外面村子里的人聚集在一起欢快地聊着天，回过头来又看向她，悠悠道：“说说你对比特币的看法。”

“我只是听说这个东西是中本聪发明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你是经济学的本科生，又是接受新事物比较快的年轻人，连你对它的感觉都是朦朦胧胧的，那就更别说是普通人了。”

楚铮道：“这个社会太平的时间越长，阶层之间就越稳固，到最后上下之间完全可能会便变成两个物种，上层人看待下层人，甚至可能会不如一条狗。”

他笑着，脸上充满了讽刺：“不同物种之间最大的差异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不管郑雅的回复，静静道：“就是不能交流。”

“你说出你最悲惨的一面，在对方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你挣扎在生存的边缘，可能还不如一条狗受到伤害更能博取同情。到了那个时候，只有最天才的人才能打破阶层的藩篱。而剩下的人，便会一直在本阶层不断轮回，期间夹杂着底层的幸运儿与高层的倒霉蛋。”

“但是，群体的力量是无穷的，也是可怕的。哪怕他们不懂其中穷富变迁的原理，潜伏于内心底层的渴望也会驱使他们不断前进，因为这是本能。就像我当初穷的时候，宁愿不去工作，宁愿忍受所有人的白眼去探索贫富的密码；就像你为了日子过得好起来，会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向上走。”

“那这与比特币又有什么关系？”

郑雅皱了皱眉头，愈发迷惑于楚铮的行为。

她似乎明白楚铮话中的意思，可是再仔细一想，又似乎没懂。

“社会越稳固，服务于上层社会的规则就越强大，而底层人获取资源的难度就越强。到了某种程度，甚至大量有着天赋才华的人都会牢牢被压制在下方，无法获得上升渠道。”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急着解释：“你想象一下刘邦的丰沛集团与朱元璋的濠泗集团。时机不来，这些人只能为贩夫走卒一辈子；一旦风云聚会，却能成就一番王霸之业，尽成布衣卿相。人还是那些人，换个环境就是天差地别，区别在哪里？区别就在于渠道。”

“而现在，比特币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加密货币，就是为穷人量身定做的另一条渠道。”

楚铮目光炯炯地看向郑雅，轻声道：“你可以称之为‘穷人的起义’，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去颠覆传统金融。因为遵循着传统金融的脚步，这些人不会得到一丁点的机会。”

“高盛会给你机会吗？摩根士丹利会吗？摩根大通会吗？”

郑雅再次摇了摇头，面带迷惑道：“穷人根本掌握不到这些渠道，像我这样的人，根本连比特币是什么都不懂，更不懂如何去生产、买卖，他们真的能够得到机会吗？”

楚铮笑道：“当颠覆性的格局出现时，先走一步的是炮灰，后来跟随的连汤都喝不上，只有时代选择的人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你不看看与朱元璋同时代的其它义军，又都是什么下场？”

“能够先于人众而领悟到，并且掌握住先机的人，理所当然能够成为赢家，而这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