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2 / 2)

“怎么,今日你是上门找麻烦来了。”

周青岑道:“那天姑姑来了之后,方子就失窃了。”

“难道你是怀疑你姑姑偷了方子?”吴一谦眼中划过一抹心虚,把手中茶盏猛地往桌上一放,右手指着周青岑,提高声音骂道:“周青岑,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

“怎么闹成这样,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人未至,凌厉的声音便已经从外头闯进来。

吴一谦听到她的声音,微微缓了缓呼吸,起身去迎:“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周青岑也看到了周无霜,他对这个姑姑感情还是比较复杂的。

“姑姑。”周青岑轻轻喊了一声。

周无霜她看都没看唐蕴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然后挨着吴一谦坐下,吊着眼睛,目光从两人身上逡巡而过,最后定在周青岑的身上,道:“你怀疑是我偷了方子?”

唐蕴看到周青岑满脸为难的样子,晓得他家小夫郎还是顾念着周无霜长辈的身份,不想把话说得难听。

唐蕴回视周无霜,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姑姑没有做吗?”

周无霜一个眼刀飞过去,骂道:“一个倒插门,我们家的事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唐蕴半点不惧她:“我入赘周家,周家兴,我兴;周家亡,我亡,若连我都没有说话的份,这在场的,难道还有人有这个权利?”

“让我来看看”他笑着向前一步,指着吴一谦:“是不打招呼,擅自做出‘千金五香’售卖的好姑父?”

手指又指向周无霜:“还是见青岑失祜,便忙不迭来偷盗妆方的好姑姑?”

周无霜没想到他还真敢说!

“血口喷人!胡言乱语!我早看出你是个有心机的,就等着吃我们周家的绝户是吧!周青岑,你但凡是有点良心,就该把这样居心不良的贱骨头给赶出门去,别败坏了我们周家的家门!”

唐蕴冷笑一声,“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先有吴登欺辱青岑在前,又有吴一谦算计青岑在后,你们一家子男盗女娼,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个说法。说,方子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呸!谁稀罕你们家那破方子!”吴一谦面红耳赤,骂道。

“不稀罕你倒是别卖啊。有种的现在就把外面的香粉都收了,老老实实卖你的胭脂去。”唐蕴回讥道。

“我们家花了银钱做出来的东西,凭什么你说不让卖就不让卖。”周无霜旋即换了个表情,坐在椅子上望着二人:“别在这里对我用什么激将法,那方子就是我大哥给我的,谁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周青岑看着满屋吵闹,忽然觉得这一切真没意思。

不过是一张方子,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姑姑,你为什么没来问我,若你说你想要那方子,难道我会不给?”周青岑的声音很轻,望着周无霜,想起往昔种种,眼眶蓦地红了。

此时这个周无霜,哪里还是记忆里那个亲和的姑姑。

她笑了下,似乎是笑青岑的天真,又似乎是笑他愚蠢:“青岑,你说我为什么不找你开口要方子……那天我们家登儿拿着契书去拿铺子,你们是怎么对登儿的?就是因为唐蕴那一脚!我们家登儿现在还躺在床上,大夫说得养上一个月,以后还可能会留下病根!你叫我如何信你?”

“还有那五百两银子,五百两,我们家大半年的进账也不过这些银子,你们说昧下就昧下,周青岑,你还有脸来问我?”

“……原来,原来,还是因为铺子,因为钱。”周青岑恍然大悟。他望着周无霜,满眼的伤心和难过:“姑姑,银钱就这么重要?”

“银钱重不重要,你且去问问你家的好爹爹!三年前,一谦做生意,周转不灵,找他借钱,他怎么说的?不过是要一千两银子,他却不肯给,说什么铺子里刚进了一批货,钱周转不开。周家铺子生意那么好,进点货就把他给进穷了?”

“不,真的是这样!那年爹爹的货物半道上被山匪截了,损失了好大一笔银子,家里的银子都压在货里,真拿不出钱来。”周青岑忙开口解释。

“若只是这一桩事也就算了。”周无霜冷冷地盯着周青岑:“我最恨的不是别的,是我大哥和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们吴家,看不起我们家登儿。”

“我见旁人嫌弃你是哥儿,怕不好嫁人,便叫大哥把你嫁给登儿,我大哥是怎么说的,说我们家登儿不学无术,配不上你!我们家登儿都不嫌弃你是哥儿,他凭什么这么说我儿子?!”

“大哥缠绵病榻,我说你一个哥儿,周家铺子守不住,我们家帮你们看顾着,大哥又怎么说?大哥叫我滚!周青岑,你们家不仁,又何必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