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劫劈了整整一夜,东边初阳微微升起,枯叶上凝结露水时,苏墨沿着羊肠小道慢悠悠走来。
他手里提着几条用干草系起来的烤鱼,披下肩的黑发末端还带着几丝银色未散去,那山洞周围石头都被雷劈得焦黑。
他刚走到山洞门口,鼻子嗅了嗅,就闻到一阵焦香的肉味,正纳闷着,就看到羽毛破败的重明鸟骂骂咧咧地飞出来。
妖修的感知格外敏感,瞧见了苏墨,脸色变了白那,瞬间感应到这人身上气息好像和之前不同了,变得更高深莫测了些。重明鸟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盯着他手里提着的烤鱼,谄媚巴结道:“小友,怎么我睡了一觉,你也变强了呀,老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凡人....”
“嗷!”重明鸟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苏墨狠狠拍了一拍,拍得它鸟身扑腾几步。
“你打老子干嘛!”重明鸟炸毛。
苏墨皮笑肉不笑,一双褐眸转为银色,“你管谁叫小友呢。”
那重明鸟见到这银眸,心中骇然,想起在洞府内遇到的那天狐眸子,与他如出一辙,立即改了口:“前辈莫生气,我是小友,重重是小友,别打我了呀。”
苏墨笑了笑,银眸又转为褐色,提起一条烤的有点糊的草鱼丢在空中,重明鸟乖巧地飞过去张开鸟嘴接住。
黑漆漆的烤鱼带着苦味,重明鸟被苦得表情皱在一起,却不敢抱怨,拍马屁连连说:“不愧是前辈烤的鱼,诶,就是香!”
沈白亦在洞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身着玄衣的美男子正丢着一条又一条烤焦的鱼喂鸟,重明鸟面带苦色,却强行假装微笑去接鱼,好不滑稽。
“苏道友。”她轻轻唤苏墨。
苏墨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将手中另外烤的正好的鱼递给沈白亦,脸上带着骄傲表情,似乎就等着沈白亦夸了。
可沈白亦却是拒绝了,微微摇头:“多谢苏道友好意,我已开始辟谷,不再吃俗物。”
苏墨一张俊脸肉眼可见地就变黑了,收回手中的鱼,丢掉空中,重明鸟飞过来接住,吃得津津有味,还好奇问道:“仙姑,你为何辟谷?”
像它们这种妖修,从修炼开始就一直吞食着天地灵物,以助修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辟谷,更何况这草鱼内加持了许多灵力,吃下去定是大补。
沈白亦修为大涨,心中自然高兴,便耐心解释:“伐毛洗髓,目的是使我肉身无垢,灵台清明。”
“哦。”苏墨冷淡应了一声,独自往东边走,沈白亦摇头笑了笑,只得跟上他的步伐。
二人一鸟在山中走了两日,这期间沈白亦不断的在修复被雷劈出来的伤口,也就没有御剑飞行。几人走到一山岗处,这山岗附近极度恶臭,空气中能看到虫蝇密集,还传来争斗声。
沈白亦放出神识观察,那山岗黄土上全是干瘪腐烂的尸体,一对衣着破烂的夫妇正拉扯着一位孩童往前走,那孩童身上很脏,脸上哭成泪人,就是不肯往前走,赖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