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若飞絮(2 / 2)

钓秋水 午言木叙 1625 字 2024-02-18

“不过抱你一回,值得你气成这样?瞧什么都不顺眼?”

“我都还未同你算账呢。”

谢执在另一端扯着系带同他较劲,“我有什么账可算?”

周潋见他如此,愈发兴起逗弄他的心思,不肯松开手。

“先前不是说,你从不吃栗子?”

“那熏笼上的板栗又是给谁的?”

谢执:“……我又突然肯吃了,不成吗?”

他被人捉了现行,仍要强词夺理,“难不成少爷连人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要来过问一句?”

“小骗子,”周潋笑他,只恐他再摔着,手上缓着松了劲,“嘴里从来没半句实话。”

谢执将斗篷扯到一边,不肯理他了。

猫窝在角落里观察良久,这时溜溜达达地冒出来,蹭去周潋脚边,很轻地“咪呜“一声,同后者一道看向了榻上。

周潋觉得自己今日十分古怪。

似乎是从瞧见谢执掉泪开始,一切就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他将人囚在府中,又才定了借刀林沉的计。

他该对这人恨着,防着,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玩笑亲昵。

这般,藏不住的欢喜。

有什么不受控的东西在静悄悄滋长蔓延,在心底扎了根。

他窥见一点,又自欺欺人地掩盖过去,不肯细究。

怪冬日和暖,怪珠帘烦扰,怪此间的斗篷柔软,香气袭人,才叫他瞧见榻上那个人,就躲不过地乱了心。

想要待他坏一些,又止不住地对他好;喜欢见他笑,又恶劣地想要看一看他哭的样子。

实在是……太过古怪。

脚步声渐远,又渐渐归于静谧。谢执停了好一会儿,犹豫一瞬,扭过头去看。

榻边空无一人。

已经……走了吗?

他怔了一下,慢慢转过身。

身上的斗篷散了,他胡乱地扯下来,团成一团,曲着膝,抱在了怀里。

乱糟糟的。

他原本,是要做什么来着?

记不大清了。

他垂下头,拿下巴枕在斗篷柔软的绒毛上,有些不知所措地发呆。

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贡缎生意叫周潋截了下来,弋江上的渡船还未查明,却没了踪影。

周潋方才又抱了自己。

儋州城中,周牍那位养在外头的私生子频频出入靖王私宅,而周牍对此仿佛并不知晓。

带着湖边那次,第二回了。

最要紧的账册还未见踪影。

不是姑娘家就可以这般动手动脚么?

年关将至,今年怕是回不去京城了。

还是读书人,就这般不检点。

“在想什么?”

鼻端嗅见一点栗子的甜香气息,谢执还未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仰起头,自下而上,撞进了周潋眼中。

后者不知何时又到了榻边,掌中托了一方锦帕,微微冒着热气。

是先前谢执在楼下熏笼上烤的那一捧栗子。

“喏,许你吃了,”周潋眉梢带了不大明显的一点笑意,“可还要恼吗?”